是以翠欣对蒋兰欣绝对忠心,虽然不是陪嫁丫鬟,但对于无父无母被卖了死契进来的翠欣来说,好好跟着主子才是对的。当即跟刘妈妈发誓,一定好好照看蒋兰欣。
刘妈妈得了翠欣的话,方才放心,紧赶着就去见薛建邺。
薛建邺两日未见蒋兰欣,得知她病了心下有些奇怪,身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这么弱了?不过他并未多想,于他而言,蒋兰欣是仇人,虽然这仇人段数有点低,让他都有不屑于去报仇的念头了。
薛建邺拿了温大夫的信,和王大夫的来信一比对,发现二人皆诊断他中了蘅草的毒。这种毒草,如果服用量大可即刻致死,若是做成药丸或者粉末,每日服用一点,只会慢慢扰乱人体机能,导致五脏六腑不能正常工作,人会越来越虚弱,最终衰竭而亡。
但医术不高明或者不识得这种毒草的大夫看来,却是身体衰弱原因导致的死亡。
并且拿去给两位大夫查验的药丸,先前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验出来有毒,而后面翠羽拿来的却仅仅是补养身体的。看来这翠羽,那日去临渭阁,怕就是和蒋氏说了自己怀疑药丸有毒,要找大夫查验。
或许那药,本就不是在翠歌房里偷的,不然每回配药都有定数,翠歌不会发现不了的。可能那药就是蒋氏直接给的,备好了正常的药给她,让她拿来给自己去查验,自然是查不出什么了。
这翠羽,果然也不可靠。
真是同情这位薛家大少爷了,爹不疼,生母早亡,嫡母竟派了两个狼心狗肺的丫头在身边下慢性毒药,想要毒死他。对了,还有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媳妇,竟然还和亲弟弟不清不楚。
薛建邺在心里叹了口气,日子真是艰难。
原来他还是朱宁薇时,因着薛子平,总以为薛家是人间天堂,但如今看来,却是地狱。
而薛大少爷比当初的朱宁薇,更惨,简直寸步难行。
既然目前找不到蒋氏给自己下药的证据,那就一定要好好想个法子,先把翠歌翠羽拿下。有这两个丫鬟在身边,衣食住行的伺候着,想要他死,那还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薛建邺望着门外站着的刘妈妈,心想真是讽刺,如今还要靠起了蒋兰欣的人了。
不说此时的畅怡轩上房一片愁云笼罩,如意轩的冯氏,正抓了大丫鬟翠露在低声问话。
“好好儿的,大少奶奶怎会忽然病了?”
翠露敛眉,似在考虑措辞,“翠歌自视甚高,一向不与我们说话,翠羽又是个一问三不知的,倒是大少奶奶身边的翠欣露了一字半句出来,好像是两天前大少奶奶去大少爷那过夜了,第二日要了补汤。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夜里做那事动作太大,冻着了。
只翠露还是个姑娘家,有些话不好说出口。
冯氏意会,嗤的一声冷笑,“大少爷都要不行了,她还巴着不放,真是没见过男人,”拢了拢鬓角的碎发,疑惑道,“三弟妹这事大少爷不是怪了她吗,怎得这么快就和好了?”
翠露红着脸,不知道怎么开口。
冯氏没等到回应皱了眉头,不耐烦道:“下去下去,叫李妈妈来见我。”
知道冯氏找,李妈妈小跑着进了如意轩的上房。
立在冯氏面前,恭敬道:“二少奶奶。”
冯氏沉声吩咐:“你想办法去查下给大少奶奶看病的大夫,问问那位到底是怎么了?听说还向厨上要了补汤。”
李妈妈听了话,并未动弹,只劝道:“大少爷是庶出,身子又是那般情况,大少奶奶再如何也翻不了天。侄女再亲,也亲不过儿子,自有夫人在前头挡着,你何必还要在乎他们呢?”
冯氏一怔,面露郁色,“妈妈,我怕啊,我怕她有了身孕。三弟妹进门不过三月,就有了,可我进门都一年多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看娘每次看我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我。”
李妈妈上前一步,握了冯氏的手腕,“所以你更要调养好自己的身体,多把二少爷拢在屋里,大夫说你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只要拢了二少爷,早晚会有的。你这样总把心思放在外面,不是把二少爷往那两个狐狸精那推吗?”
冯氏想起丈夫的两房小妾,娇滴滴的绿柔,羞怯怯的红杏,忍不住双手握了拳。
见冯氏神色松动,李妈妈继续道:“如今你嫁来才一年多,夫人自然不会让停了那两狐媚子的药,若是今年明年你都还不能有,那可就不好说了。万一那两位先你之前生下孩子,就算你后头生了嫡子,那也不占长了。就像咱们二少爷,若不是大少爷身子不好,不也要担心老爷哪天心血来潮请封大少爷为世子么?外面的事由我看着,你就专心调养好身体,哄了二爷,尽快生下蒋府嫡长孙才是正理。”
冯氏想到丈夫的处境,重重点头,暗下了决心。
至晚间,薛子睿从衙门回来,冯氏果然让厨上端了他爱吃的菜色,将他留在上房用饭。
又是布菜,又是盛汤,薛子睿笑看着她,“这是怎的了?忽然这般贤惠,都不像你了。”
冯氏微微红了脸,葱白的手指端了白玉汤碗,舀起了一汤匙鸡汤递到薛子睿嘴边,“夫君怎会这般说,我不一直这样贤惠的么?”
冯氏本就貌美,嫁给薛子睿也不过一年多,正是芳华正茂的好年纪,这般作态薛子睿自然受用。张嘴喝了那鸡汤,伸了手,侧身搂着冯氏,轻声道:“琴儿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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