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啊。”
盈袖笑道:“我一定帮你办到。”
我深呼了口气,小心翼翼道:“那个……我打算派我铺子里的大管事赵燕娇去趟洛阳,把生意往北方做,她到底年轻,经验缺乏,而你父亲……陈老爷是生意场上的个中翘楚,你能不能给他写封信,让他带带燕娇。我知道你恨他,如果太为难的话,就算啦。”
“可以啊。”
盈袖一口答应了,她眼里闪过抹厌恶,撇撇嘴:“我三年没和他说过话了,信不信,只要我命令他,他肯定跟哈巴狗儿似的帮我办事,待会儿我就给他写信。”
“你也别拿狗比他,太难听了。”
我起身,摩挲着袖儿的背,叹了口气:“你心里恨他,可他到底是你生父……”
“我没父亲!”
盈袖厌恨地甩了下袖子,忽而冲我粲然一笑,反搂住我:“我呀,没有爹娘、也没有哥哥,袁家表哥虽说待我好,可到底生分着。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要好好的,千万别出事,不然我真的会哭死的。”
“放心吧。”
我轻拍着袖儿的背,过了良久,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私下还给老陈写了封信,问了他一些事,奈何府里各方势力耳目太多,而我身子近来也不好,没法送出去。过后你帮我把这封密信暗中递给燕娇,让她务必贴身保管,去洛阳后亲手交给老陈。”
第141章 齐王 小畜生!
三个月后
又到重阳佳节, 秋高气爽,正是喝菊花酒、插茱萸、食肥蟹的好日子。
不知不觉,距离废后已经过去许久, 而今我怀孕也有九个多月了。临盆之期将近, 我的肚子也开始下垂,而我人瘦, 就越发显得腹部奇大无比,瞧起来着实有些骇人。
之前我还担心素卿或是郑贵妃会谋害我和孩子的平安, 但过了这么久, 也没见她们有任何异动, 尤其是郑贵妃。
听胡马说了一嘴, 贵妃越发谨慎小心,平日里也懒得出宫门, 从前还私下帮李昭处理一下琐碎政务,而今以身体抱恙为由,再不敢发表任何政见。
而我最惧怕的那个男人张达齐, 他安葬完父亲后,就携带家小远赴象州去了, 听李昭说过一嘴, 这男人路上水土不服, 生了场重病, 差点就死在任上。而去象州后也有些心灰意懒, 对政事不甚上心, 每日或是酗酒买醉, 或是与同僚结伴出游。
因热孝在身,他并未敢娶继室纳妾,但貌似与当地酒楼的一个年轻的弹唱妓.女纠扯不清, 为此,他的两个儿子没少同他置气。他也没理会,说等出了孝期想续弦,谁也不知道他要娶谁,可众人猜测,多半就是那个妓.女了。
这和我之前认识的张达齐完全不同,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做给长安看,还是这回受了大刺激,真的消沉失意。
原本我是想请老陈帮我盯着这男人,可前几日远去洛阳的燕娇来信,说她在北方一切都好,经营商屯的李少和陈砚松手把手带她,给她教了不少为商之道,她在洛阳开酒楼和丽人行分铺的时候,更是得到公主夫妇的帮助,一切都顺利。
就是陈家发生了几件不幸的事,头一件是陈南淮,他刚满一岁小女儿不幸夭折,而侍妾怀孕半载,也不幸小产;
再一个就是老陈,他的红颜知己李良玉重病过世了。
老陈接连受了孙儿夭折和挚爱去逝的打击,很是悲痛,而今把自己关在小院子里,谁都不愿见,也不想理会任何事。
既如此,我也不好强人所难,差人送了份厚礼去洛阳,一则安抚老陈,二则略表我的哀思。
……
今儿是九月初九重阳节,李昭在宫中举办家宴,不仅宣了宫中嫔妃、皇子公主,更是命人请了避暑山庄的何太妃、家中颐养天年的肃王等宗亲、外国使臣,以及朝中三品以上的重臣去赴宴。
九月流火,盛夏眨眼间就过去。
我特意精心捯饬了番,梳了最喜欢的乌蛮髻,化了精致的酒晕妆、远山眉,穿上宽大的衫子,午时前带睦儿入了宫。
睦儿而今也有一岁半了,真是一日一个样儿,不仅个头长了,小模样也越发俊俏,近来居然还会背诗了,喜得李昭爱不释手,抱着睦儿直亲,说睦儿是他所有儿子中最聪颖的一个,日后必成大器。
我府中私底下就有人开始议论,想来将来陛下必定会立睦儿为太子。
我一听见这种话,立马让秦嬷嬷等人排查了遍,将素日里多嘴多舌的全都挑拣出来,杖责五十,赶去妃陵服侍去了的严淑妃。并且下了命令,谁若是再敢胡吣非议储君,立马打死,绝不留情。
经过我这番整治,府里顿时清净了不少。
是,在旁人眼里,李昭的确偏宠我们母子,更有人觉得张氏式微,且素卿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必定会连累李璋,这个大皇子多半会和他三弟一样,被李昭厌弃。
可实际并不是这样,李昭反而更加厚待教养李璋。
这不,上个月破例封李璋为齐王,命大内去给齐王选府邸,前几日已经开始动工营造了,李昭说了,璋儿如今还小,且先在宫里住着,等过两年再搬去王府。
……
想想就烦躁。
我抚了下髻边簪着的茱萸花,慢悠悠地行在假山之上的回廊里,临盆之期将近,杜老让我多多走动,说到时候会好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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