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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不能。
    那韩将军牢牢盯着她,目光如刀,她敢发誓,要是真的跳下,不但死不成,还会被许子瑶倒打一耙。
    何况那人说了,只要办成这件事,就抬她进门,坐享荣华富贵。
    凭她的出身和今日名声,完全有这个资格。
    因这赌约之事,父亲本来暴跳如雷,等她回来后也变了个态度,夸她有勇有谋,为文家争得了名誉。
    文木心浑浑噩噩坐在椅子上,木然看着父亲的笑脸,只觉得天旋地转,腹中翻滚不休,终于忍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
    另一边,韩俦和许子瑶回到家中,脸色都沉了下来。
    今日之事,看似两人顺顺当当度过一劫,文小姐赔礼道歉不说,韩俦也第一次公开回应了先前的质疑,连文侍郎都派人再次致歉,双方落得个面上和好,彼此拱手道别。
    但背后的种种谋算,真叫人不敢细想。
    “文侍郎此人,死要面子且迂腐无比,还格外自私懦弱,”韩俦毫不客气地将文侍郎从头到脚批判了一番,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前头文小姐失踪,他连派人找都没有,完全不放在心上,今天还在小妾院里待着,怎么可能是他指挥文小姐来了这一出?”
    要有这种脑子,前面根本不会出现文小姐和子瑶当众打赌的事。
    许子瑶揉着额角,轻声道:“我觉着文小姐也不是这种诚心道歉的人,你看她最后赔礼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扑上来生啖我肉,也就是底下人看不清,不然都得以为妖怪来了。”
    韩俦被这形容逗乐,拉过许子瑶坐在自己旁边,帮她揉着额头舒缓精神:“夫人不要为这等小事烦忧,我已命人详查此事,想来明日就有结果。”
    夫妻二人互相劝勉安慰一番,便早早歇下。此时的他们都没有想到,第二天将迎来怎样的剧变。
    ·
    “三皇子逼宫谋反?”韩俦震惊不已,他自重生以来,便步步小心,事事筹谋,唯恐重蹈前世覆辙,对前世曾经搞出大动静的几人更是派人观察,时刻注意。
    万万没想到,不过是告假两天,朝中就发生了这般动荡。
    “谁也没想到。”薛昊端起热茶一饮而尽,也是感慨万分,“夫人真是福星高照,要不是昨天那一出,我也不会被你招到府上,今天恐怕就在牢里喝凉水了。”
    却原来三皇子因伤了身体,性情大变,不但原定的皇子妃人选必须放手,连往日亲密的舅舅也不肯把女儿嫁过来,三皇子素来高高在上,哪里受得了这种待遇?
    本来唐贵妃还在悉心安慰,好生安抚,结果就这么不凑巧,她刚刚查出怀孕了。
    多年宠妃再次怀孕,周泰帝大喜,各种珍品流水般赏赐给唐贵妃,连唐御史都跟着沾光。
    唐御史也是欢喜,喜得当天就派夫人进宫探望贵妃,两相一合计,决定好好培养腹中胎儿。那个已经废了的,以后荣华富贵供着就是。
    不得不说,一个能在前朝屹立不倒,一个能在后宫圣宠不衰,父女二人的果断和谋略,都是出类拔萃。
    然而那个废了的不愿意啊!
    三皇子看着来传信“唐御史有鬼blablabla”的宫人,只狠得两眼喷火。
    最讽刺的是,他之所以能得到贵妃宫里的消息,还是因为宫人不知道他已经废了,存心巴结,才上赶着来报信的。
    假如这阉人知道我已是个废人,是不是也会翻脸嘲弄?
    三皇子热了许久的脑子瞬间崩溃,拔剑捅死眼前的宫人,纠集人手就逼宫了。
    有勇无谋,仓促行事,结果可想而知。
    只破了一道宫门就被禁卫全歼了。
    事起突然,对周泰帝没造成什么实质损伤,但是感情上的伤害就太大了。吐了一口血又昏迷了一会儿的周泰帝,醒来后雷厉风行地下令把唐家全抄了,三皇子去陪四皇子,唐贵妃也成了才人,生下孩子再做计较。
    周泰帝脑子还是很清醒的,理智上他清楚这是三儿子自作主张,唐家不但毫不知情,还很受累,但感情上他真的一个也不想放过,于是趁机把朝中站位的群臣们都筛了一遍,摘了不少官帽。
    只是听着薛昊描述,韩俦都能想象到那血流成河的场面。无他,前世也经历过一次,只是那时候是二皇子。
    这位中宫嫡子在多年温和忍让的面具戴不下去之后,爆发逼宫,皇后一族全部倾覆,韩俦就是那时候被迁怒,拖着两条伤腿发往西北边陲。
    不是老二就是老三,皇帝这晚年真是很难安稳啊。韩俦心中感慨,长长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且安心等着吧。”
    薛昊也是无奈,然而和那些跟三皇子略有交情、甚至只是白日里经过皇子府就被无辜牵连的同袍相比,他已经足够幸运了。
    和薛昊讨论一番又做了新的布置安排,韩俦只觉得越发心累。他有幸重活一世,保住双腿又娶了娇妻,虽然日日提醒自己冷静自持,心中也是颇为满足得意,自以为仗着先知先觉的经验,能够在这场动乱中趁势崛起,立下不世功勋。
    没想到天行有常,并不为他这小小卒子动容,三下五除二就拨乱了命运的轨迹,缠裹出一团乱麻来。
    许子瑶也是心情沉重,毕竟前头指使文小姐做戏进而剑指韩俦的幕后黑手还没找到,又发生这般剧变,简直像沉沉乌云压在头顶一般,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太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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