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瑟瑟道:我也想快走,可是腿软啊害怕的双腿发软。
刘铁真恨不得此刻变成女子,就这样拖着二姑娘去书房。
就这般拖拖拉拉,主仆二人总算到了书房,二姐畏怯的低下头对她爹福了福身,随后缩着脖子不肯再抬头。
刘仲修见她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不由恨恨暗骂:有贼心没这胆的东西,算计这个,鼓弄那个,如今倒弄得自己进退两难,想及此微冷着脸,低声道:上前几步,看看案桌上这几个字?
二姐抬头,飞快的瞥了瞥爹爹的脸色,方辍着步子慢慢往前走,刘仲修本来就没有多少耐心,见此,不由怒骂:磨磨唧唧作甚?
话音一落,二姐吓得身子一颤,不由迈开腿几步走到案桌前,下巴微低的看着桌面,低低道:恭顺贞静。
知道这几个字的意思?
恭敬顺从,坚贞娴静。
既然明白这四个字的含义,你可有做到?
二姐低声道:爹爹,女儿不该忤逆母亲,如今已是悔之不及,女儿初衷真的是想给您及母亲认错,求得你们的谅解。
结果让我听到那些意料之外的对话,是吗?
二姐抖着身子,颤巍巍的点头,事到如今说什么也不能承认,一旦承认,爹爹怕是再也不会认她,自此之后她真的成为孤苦伶仃之人。
刘仲修越过案桌走到她面前,挥手啪的打了她一巴掌,怒声道:混账东西,事到如今还在狡辩。
但凡她有一点敢作敢当的架势,他也不至于如此生气,他可以容忍自家儿女口腹蜜剑,但却不能容忍被人耳闻目见后竟如此畏畏缩缩,没有他刘家子孙的敢于担当的气魄。
二姐被扇的后退两步,在抬头时白皙稚嫩的脸上清晰的显出巴掌印记,她捂着脸惨笑:爹爹竟然打我?
刘仲修怒声道:如此不知悔改,便是打你又如何,顿了顿,眼睛直直的盯着她,厉声道:我刘家儿郎向来顶天立地,文可执笔为枪,武可双拳御敌,却不会用手杖打弱质女流,可今日你却让为父破例了
爹爹是觉得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您失望了?
刘仲修恨不得在打她一巴掌:失望?没有期望哪里失望?回归以往,你总将所有过错推到别人身上,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原因。
爹爹,我有何错?只因我为自己谋划前程吗?
时至今日,你还死不悔改?
二姐讥讽道:谁让我自小没了生母,又不得亲爹疼爱,所有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争取,如果我不为自己谋划,谁能为我殚精竭虑。
刘仲修立着眼睛,怒视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说为父不疼爱你,满府儿女除了你的哥哥弟弟们,其余女儿中为父最为疼爱你,甚至堪比三丫头,可是你呢?从来不会觉得满足,但凡有一丝丝不称你心意之事,便只会怨天尤人。
爹爹疼爱女儿?哪里疼爱我了?是给我嫡女的身份还是给与我嫡女的嫁妆?
刘仲修眉毛一拧,眼睛一厉,勃然大怒道:不知死活的孽障,事到如今还这般胡乱攀咬。便是再打她一巴掌,心中也尤为不解气,继续怒骂道:你想成为嫡女,且不看看你姨娘生前是何身份,你要嫡女的嫁妆,你姨娘可又给你留下什么值钱的陪嫁,你说为父不疼爱你,不怜惜你又岂会任你在府中耀武扬威,养成今日这般忤逆不孝。
爹爹如同一张宣纸被他毫不留情的捅破,二姐目光凄惨的望着爹爹。
刘仲修嗤笑两声,又道:你的这些姊妹,你大姐便不说了,自小聪慧,惹人疼爱,你三妹是嫡女,自有太太的宠爱,便是骄横跋扈些也没什么,你四妹同你一样是庶女,却最会察言观色,这些年也颇得太太宠爱,你五妹虽粗心大意但又不失憨态可掬,你六妹看着愚笨木讷,内心却聪慧伶俐,擅长拿捏分寸,你七妹虽性子阴晴不定但也乖巧可人,可是你呢?
难道在爹爹眼中,她竟如此不堪入目,不堪到比不过众姐妹中任何一个。
是以二姐嘶声力竭的呐喊道:可是爹爹她们都有生母,我却没有她们姨娘即使地位在卑微,还是会一心一意替她们筹谋划策,可是我呢?满府上下只有我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没人替我谋划,我能靠的也唯有我自己。
刘仲修怒声道:为父对你的疼爱,你看不见还是体会不到,什么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当为父死了不成?
爹爹对女儿是疼爱,可是您的舐犊之私对女儿来说太少了,从小到大,女儿奴颜婢膝的讨好母亲,可是得到了什么?女儿去年便已及笄,于婚事上母亲总是含糊其辞,敷衍了事,难道真要等到女儿年岁大了在匆忙配人吗?
刘仲修转身,气愤之下将案桌上写着恭顺贞静的那张宣纸揉成一团,狠狠扔其脸上,横眉怒目道:所以你便撺掇三丫头与众姐妹们为敌,妒忌四丫头能说会道,怨恨六丫头比你还深得太太的欢喜,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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