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早已换了一身玫红色绸缎百褶裙,此时的她坐在屋中的矮榻上,嘴角含笑的看着众姐妹围着瑾哥吵吵闹闹,此话一出,屋中霎时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大姐敛了敛嘴角的笑容,淡淡道:都有谁来府?
灵石满头汗水,喘气道:老太君,老公爷,国公爷及四少爷,还有还有
大姐淡淡道:还有宋天华。
灵石垂下头,轻声道:是。
大姐眸光瞥了众人一眼,淡笑道:三妹,你留在这陪妹妹们,姐姐出去看看。
三姐神色踌躇下,低声道:大姐,可用我陪你过去。
大姐低笑道:如今你是大姑娘,怎能随意出去见外人。半月前,家中长辈为她行了及笄礼,她的事今日定会尘埃落定,到时娘便会为三妹张罗亲事。
三姐脸色微红,小声道:大姐,你又笑话我。
六妹,帮我看紧你三姐,莫要让她莽撞行事。
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道:大姐放心,妹妹定会看好三姐。
大姐看了眼灵玉怀中的瑾哥,淡淡道:你抱着小少爷留在屋中,若没我吩咐,不得将他抱出去。
灵玉紧了紧怀中的小少爷,轻声道:姑娘放心。
主仆二人抬脚离开,三姐走到刘湘婉身边,低声道:你说大姐之事,今儿可会有定夺?
刘湘婉挽着她的胳膊,轻声道:三姐莫要担心,厅中有祖父与父亲在,定不会让大姐受一丝委屈。
五姐附和道:六妹言之有理,如今大姐尚在家中,无论祖父还是爹爹,焉能容许外人欺负她,倘若真如此,岂不是打镇国将军府的脸面?
七姐点了点头:三姐,咱们莫要胡思乱想,便是祖父他们靠不住,还有母亲呢?母亲定见不得大姐受一丝委屈。
四姐眼皮微抬,心中冷哼一声。
老太爷瞥了眼安国公府众人,冷冷道:可是来送和离书?
老太君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亲家老太爷还是这般爱开玩笑。
老太爷指着自己的脸,怒声道:你看我这样子,像开玩笑吗?
老公爷上前一步,淡笑道:多年未见,你说话还是这般中气十足?
老太爷冷哼一声:今日竟连假道士一同过府,可见你们心底胜算很大。
老公爷低叹:亲家,你还是这般牛脾气?
若不是你们纵容那个混账东西无事生非,我又何至于这般生气?如今安国公府明晃晃打了他的脸面,让他愧对老二夫妇,唉!当年若不是念及老太君三顾茅庐及眼前这个假道士的情意,焉能同意这门此事,可他们又是如何回报他,想想便恨的牙痒痒。
老公爷低声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疏于管教,府中子嗣也不至于如此不争气,你要怨就怨我吧?
怨你有个屁用?老大爷到底忍不住,怒气哄哄说着混话。
刘仲修瞥了眼跪在厅中,脑袋光秃秃的宋天华,本来压抑的怒火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恨不得立即上前对其踹上一脚,在狠狠挥鞭子,打的他哀叫不止。
宋天华察觉到一束目光紧紧盯着他,微微抬头,只见岳父眸光阴冷看着他,身子一颤,膝盖不由自主的挪了挪。
老公爷眸光看向刘仲修,淡淡道:这便是亲家侄儿吧?
刘仲修上前揖了一礼,淡笑道:伯父。
老公爷不住的颔首:你比我儿子有出息。
闻言,国公爷脸色一红,垂下头不敢言语。
伯父缪赞了。至始至终,刘仲修态度极为平淡。
这时,老太君诧异道:今日珍儿满月,怎没看到她们母子,顿了顿又道:此番我们过来,也是合计珍儿满月,将她们母子一同接回府。
二太太上前一步,福了福身,低声道:老太君疼爱珍儿的心,我们焉何不知,可缘来缘去总会散,珍儿与翰文的夫妻情缘却是到头了。
自打安国公府众人过府,两家人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肯率先捅破这层窗户纸,但二太太不一样,她是珍儿的亲娘,最见不得她受委屈,尤其看见宋天华那副凹糟样,怒火便一直郁结于心,挥散不去,如今更是懒得同他们打太极,直接了当怒视他们。
老太君轻笑道:亲家夫人,如今两家长辈在说话,你贸然开口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焉何不是?可事关珍儿的一辈子,我这做娘的便是有些失了分寸,想必大家也能有所体谅,毕竟二太太嗤笑的走到宋天华身边,指着他冷冷道:似这般烂泥扶不上墙,只会借着安国公府的名头在外作威作福,流连青楼妓院,把玩戏子的混账东西,咱们家珍儿委实配不上他。
岳母宋天华脸色越发苍白,瑟瑟道。
国公爷冷着脸,压抑着怒火,冷冷道:亲家夫人说的确实不错,可翰文在不成体统,也是毅哥瑾哥的爹,父子天性,谁也割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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