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妈妈对其耳语道:为甚你面色无一丝变化?不久之前,招娣可是跟李姨娘大打出手,适才活蹦乱跳之人,如今却投井而亡,她不觉得瘆得慌吗?
招娣愣愣道:死就死了呗!又不是我们弄死的,何须为她伤心!当看到她拿着木棍对池塘里挣扎的姑娘捶打时,恨不得一剑捅死她,万一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找谁要姑娘去,遂为何要可怜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没有因哪有果!所有事都是她作出来,如今一死了事也算是成全了她及旁人!皆大欢喜之事!
赵妈妈张口结舌,低声道:老奴活了这把年岁,竟未有你活的明白!
招娣轻声道:在奴婢心中,姑娘永远排在第一位,谁欺负她都不行!
赵妈妈神色动容,看着她脸上的伤痕,轻声道:上次姑娘打架伤到脸,大少爷送来的膏药还有剩余,晚上我替你涂抹脸上的伤痕!
招娣眉眼带笑,对其福了福身,讨好道:多谢妈妈!
这般没心没肺!
赵妈妈端着茶杯过去,轻轻递给姑娘:水是温的,姑娘慢点喝,润润喉。
刘湘婉接过,小口小口慢慢酌饮,嗓子好像被李姨娘掐的喉咙破损,遂不仅说不出话,更是疼的难以下咽,适才喝药时,本想闭眼一口喝光,谁料刚喝一口,嗓子便如针扎般疼痛,只能一口一口慢慢喝光,药性之苦,难以接受矣!
三姐拿起丝帕擦拭她嘴角的水渍,刘湘婉对其微微一笑,三姐拧了拧她的脸颊,低声道:今儿可真真吓死我!
多谢三姐!刘湘婉双手合十,对其不住的摇晃。
你我姐妹,何须如此多礼,三姐声音一顿,又道:只是听到李姨娘质问我的话,再想起四姐突然间觉得她又可悲又可恨。
刘湘婉拉着她的手,在其手心点了点,她又何尝不是!
过了一会儿,李姨娘的尸身被捞上来,仁哥不管不顾的扑上前,抱着她不住哀嚎:姨娘姨娘您怎能这么傻?
刘仲修走上前,低叹道:让你姨娘早些入土为安吧!
仁哥紧紧抱着姨娘,低泣道:何至于为了妹妹心寒至此,您这是何苦呢?
仁哥
老太爷挥了挥手,轻声道:顺他心意吧!
刘奎扶着老太爷进到屋中,低声道:老奴心底有个疑问?
可是李氏与仁哥耳语说了甚?
刘奎低声应是。
老太爷轻叹:但凡人心死如灰时,往往说得乃心底最为真实之言!
您是说?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死如灯灭,往事如风,何必过于执着!
其实不仅刘奎好奇,便是大太太与二太太同样好奇不已,可此话却不是她们所能问出,遂不由看向刘仲修。
王妈妈扯了扯太太的衣袖,低声道:眼下您还是想想如何遮掩府中悠悠众口?
二太太看向大太太,只见其脸色微冷,淡淡道:弟妹,二房之事还是你看着处理吧!
大嫂
大太太脸色铁青,冷冷道:自打你们二房回府,后宅便一日未曾安稳过,这些年真不知弟妹如何打理二房中馈,让其乱成这样,主子难以服众,妾室不成体统,儿女各个心大如天,真真是乱作一团。
二太太脸色青白交错,低声道:都是弟妹的错。
此事焉能怨她!
近日她一门心思张罗翊哥婚事,未料到头来还是出此晦气之事,难道她不膈应,如今真恨不得将李姨娘的尸身扔进乱葬岗里,这四丫头是个搅家精,未料一辈子做低伏小的李姨娘临死,还让她晦气一番,此母女二人当真可恨!
只见,大太太扯了扯老爷的胳膊,低声道:咱们该回了!
可大老爷看了眼脸色不虞的二弟,低声道:二房出了此等祸事,咱们该从旁帮忙!
大太太瞪了他一眼,恼怒道:弟妹是摆设不成,这点小事难道她处理不来?
大老爷被骂的神色一梗,无奈之下被其拉着离开。
第165章 各种论调
翌日早上, 翊哥带着新妇过来请安, 只见徐若茹羞红的鹅蛋脸, 身穿四喜如意镶边五彩花草纹样绫裙,已从亭亭玉立的少女发髻变成妇人的高椎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簇珠头花,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只玛瑙手镯, 脚上穿的是梅花月牙绣鞋,整个人显得既千娇百媚又玉面含羞。
刘府众人再一次感叹:老天爷真是偏爱翊哥,为他寻了如此佳人!
翊哥走上前恭敬的朝着老太爷行礼问安:孙儿携新妇前来请安!
徐若茹随后慢慢移至相公身边,轻声道:孙媳给祖父请安!
老太爷眉眼含笑的点头,二人跪在铺垫上从婢女手中接过茶杯, 轻声道:祖父,喝茶!
好, 好!
老太爷眸光看向刘奎,只见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老太爷, 老太爷拿在手中,眸光深邃的看着它, 轻声道:这是你祖母在世时最喜欢的手镯,如今你二人已结成夫妇,老夫便将它赠与你们, 还妄日后你们夫妇举案投眉,白头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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