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庭给的化形符只有三十天时效,程溪与木傀儡交谈期间,已撤去旧的化形符,换上新的,顺便激活一张掩机符。
她搞定这一切,穿上医师堂的杂役衣物,将一头墨发用草绿发带绑在脑后,甚是清爽。
“叩叩——”
房门忽然被敲响,程溪将木佩收进怀里,听到木傀儡的传音:“敲门的是筑基中期就一个,从院子外面进来的。”
程溪轻应了声,她把木桌上沉睡的小黑龙拿起,重新让它盘踞在自己左臂位置,用袖子遮住。
“嘎吱——”
程溪拉开房门,看向立在屋外的青年,主动道:“有事吗?”
“副馆主说要论功行赏,我听从吩咐前来登记,你跟随的那位医师是谁?”青年神色如常道。
程溪礼貌道:“我会把消息带给医师,这份奖赏要不要,全凭医师自行做主。”
青年施展筑基中期的境界威压,眸子微眯,淡笑道:“我问你,那位医师是谁。”
程溪盯着青年,默了下。
“好小子,把注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了?”田策‘恰好’碰上青年意图用强硬手段,撬开程溪的嘴。
筑基中期青年见到田策,威压尽散,脸色微变扭头准备离开。
但田策就等着这个机会逮一个出头鸟,好好警告其他人.
他当着程溪的面,下手格外狠辣将这青年打至重伤,冷冷道:“回去告诉他们,下回想动我的人,派几个金丹期过来。”
程溪全程淡定旁观,田策也未多说,扬了扬下巴朝她示意:“走吧。”
等两人抵达别院,用来熬药的屋子正好有人端着药汤出来,算是侧面洗刷程溪是医师的可能性。
附近的杂役看到这一幕,眼神微闪,等到傍晚带回去的消息,无一例外均没有打探出田策等人背后究竟是谁在助力。
“医师堂的医师拢共就那么些,等姓林的他们挨个问过后,就会知晓我们这边没人。”
屋内,田策等人布下阵法围坐着讨论,程溪把药材炼化融合摆上药灶,立即就有人帮忙看火。
“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再过两日就是新一轮选拔与排行。这回我们肯定能拿下头筹,到时燕兄即便暴露,晾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田策正色道。
“这倒也是,在这之前,燕兄还是与我们待在一块,免得他们耍诡计。”
“是啊。”
程溪察觉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淡然颔首道:“行。”
她心法花瓣还未消化,待在这里与待南苑没什么区别,而且与他们待在一块,更方便隐蔽。
众人谈完影响他们利益的选拔与排位,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密林那边现在究竟什么情况?”
“不清楚,不过一茬一茬的圣使前往里面,应当是在找什么东西吧。”
“管他呢,反正跟咱们搭不上边。”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密林存在很多秘密,有些即便是他们这些巡士,也不可轻易去探查。
程溪安静听着,她倒是知道圣使在找什么,只可惜他们找错了地方。
一晃又是两日过去,田策等人因要参与选拔的缘故,早早地就离开。
喧闹将近十天的别院,终于在这天清晨安静下来,程溪灵识内视自己气海,花瓣还剩下零星几片。
“燕道友可在。”
别院外忽然传来一声清朗嗓音,虽是在问,但似乎笃定程溪就在这里,他语气温和道:“我是林巡使身边军师张无,想与你谈谈。”
程溪闻言,收起灵气珠走出屋子,看着站在回廊阶梯处的男子。
他五官出众,气质温润儒雅,墨发束冠,一双眸子透着智慧,还真有那么几分军师气度。
“张道友想谈什么?”程溪平静问。
“田策等人英勇有余,谋略不足,在下也不怕直言,林巡使乃外坛主的弟子。”
张无慢条斯理道:“即便田策等人获得巡使之位,只要林巡使不往上升,他们就始终只会卡在巡使位置。”
“燕道友,人往高处走,身为医师,你就不想要站在更高的山上,一览众山小吗?”
张无撬墙角的意思言溢于表,程溪嘴上还是推辞两句道:“我不过是干杂活的杂役,怎敢挂上医师二字。”
张无唇角微扬,哂笑道:“医师不会平白无故冒出来,燕师未免太过自谦了。我总管医师堂这些人,想来也只有燕师宁可顶着杂役身份,去干医师之事。”
“若是在林巡使身边,燕师何必受这种委屈。说到底,田策他们的背景,纵使爬到最顶端,也不过是林巡使的起步。”张无蛊惑之意甚浓。
“燕某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田兄于我有知遇甚至救命之恩,我自当报答。我辈修士选择这条路,便已经将权势地位视为外物。”
程溪话里话外一派清高之意,配上她淡泊神色,张无也被唬住了,他哂笑道:“倒是张某狭隘了。”
程溪摇头,“世有万道,殊途同归,我们只是不同路,却无狭隘高低之分。”
程溪这席话说得这么客气亮堂,张无暗暗叹气,原本准备的几个稍显下作的方案,倒有些不好实施。
“我虽是林巡使身边的人,但燕师风高亮节令张某甚是向往,不知燕师可愿多一位势外之交。”张无诚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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