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会长抚掌笑道:“好了,都收一收, 就按照咱们说好的,各位回去理一理自家有多少现金现银,也就这两日, 就该咱们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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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一,一大早, 各衙门就派了人上门领俸禄, 领到手了也不着急回去, 只带着人掉头就□□银行, 要换成对应的白银。
但, “大人, 实在不好意思, 库里的现银已经兑完了。”
“兑完了?怎么这么快?我可是头一个来的!”
中央银行的柜台人员解释道:“皇商们月底拿到结算的商款,就来咱们这儿兑了银子,昨个儿就兑完了, 真没有了。”
官员皱着眉,将一匣子钱票子放到柜台上,指着道:“那爷这个怎么办?你们银行不就是管这个的吗?没有现银你们就想办法调啊,户部说没银子,谁信?”
柜台人员摇头道:“户部的库银是户部的,咱们中央银行的又是另一起,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
“爷不听你胡扯那么多,你就说,爷这钱票子怎么办?你一句没现银了,你让爷怎么交差?”
柜台人员极耐心负责的出主意道:“您可以去市面上买旁的东西,或者干脆就买金银也成,您放心,若有谁敢拒绝钱票子交易的,您来告诉我们,我们一准儿处理!”
官员闷了一肚子气,“买金银?你说得容易,哪家有那么多的金银卖?”
还得那么傻,愿意用金银换这说不清什么时候就是废纸一张的钱票子。
“还真有,”柜台人员笑呵呵的指路道:“您去星徽证券瞧瞧,那里最是不缺银子。”
真有这样做亏本买卖的?那可是活财神二公主名下的店铺,但,中央银行是二公主建立起来的,是二公主的差事。
官员半信半疑的抱着钱票子领着人又去了星徽证券。
一跨入星徽证券的大门,呵,热闹得很,不少衙门的人都在。
官员拉住一个交好的同僚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这里真给兑银子?”
同僚皱着眉点头,语气并不轻松欢喜,“真给换,都排队呢,就是兑换的比率不如中央银行上算。”
同僚指着不远处密密麻麻的公告栏道:“你瞧瞧,这黄金白银都整得和股票一样了,还带涨跌的。”
前头的官员转过头插话道:“还不如股票呢,股票只有卖的时候收手续费,这黄金白银却是买卖都要收手续费的。”
还没有涨停和跌停,如今一路涨得叫人心慌。
官员费力的从公告栏上找到黄金白银的价格,“白银一两兑一百零五元,黄金一两兑一千一百元!”
官员倒吸了口凉气,“怎么涨了这么多!中央银行就不管?”
要知道官定价格是铜钱一枚一角,白银一两一百元,黄金一两一千元。
“怎么管?你情我愿的买卖。”
从前铜钱价贱,市面上流通的成色好的白银稀罕,铜钱的价格浮动也不小,官定价一千个铜板兑一两白银,可实际上,却常常是一两银子能兑一千二三百的铜钱。
所以,“正常浮动吧。”同僚皱着眉说道。
既能标出这样的价来,说明有它的合理处在,都知道证券所的价格是由市场决定的,而他们要么不换,要么就只能接受。
虽然这样说着想着,但他们看看排队的人,又看看抬出去的一箱箱白银,再看看公告栏,心里总有些不安。
由市场决定价格,那么他们这么多人用钱票子来换黄金白银,黄金白银的价格……,钱票子的价格……
星徽证券所里的一众官员越想越提心吊胆,但凡看见证券所的工作人员往公告栏的方向走,便忍不住紧张。
好的不灵坏的灵,等终于轮到官员的时候,挂出来的价格已经变成了白银一两兑一百一十元,黄金一两兑一千两百元!
“这是疯了吗?”官员捧着钱匣子的手都忍不住打颤。
“大人,”跟着来抬箱子衙役道:“这不正和咱们想的一样,钱票子不值钱,早脱手早好。”
官员稳了稳心神,将钱匣子递给柜台里的人。
终于换完了钱票子,官员看着手下人抬着的白银,再看又上涨的兑换率,不由得心中一定,舒了一口气,有种赚到了的庆幸感。
“走,咱们回去。”离开证券所的时候比进证券所的时候还要挤,此时证券所里,除了各衙门的官员衙役外,还多了许多商贩百姓、各府的管事仆人。
有一种恐慌叫做盲目跟风。
在众人一拥而上不计代价也要兑换黄金白银的浪潮中,黄金和白银的价格两日之类涨了又涨,几乎晚一秒就是一个价。
家财月俸凭白缩水的众人皆是肉痛不已,众怒难犯,短短两日,弹劾冷星欺压百姓、趁机敛财、以公谋私的奏折雪花一样飘进乾清宫,康熙留中不发。
同样损失不小的麻尔图面上愁苦不已,却还尽心安抚着其他因此对户部有怨言的衙门,一时间大获好感,旁的衙门原本就承他透露消息的情。
户部内,原本因冷星政事懈怠就对冷星隐隐不服的官员,瞧了这一出,心中更是不满。
“我就说,女子哪里懂朝政!”
“这干的都是什么事?”
“什么事?挣钱的事,公主这挣钱的本事,我真是佩服得很。”有人反讽道。
“如今旁的衙门的人,见了咱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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