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山耳支支吾吾,略带歉意地看向乔寒:“大师姐,这袋鲜紫苏是”
“我听到了。”乔寒打断他,波澜不惊的眸子略过山耳,看向粉衣女子:“你的眼睛没瞎吧?”
你才瞎了!粉衣女子下意识想骂人,张开嘴才意识跟她说话的是大师姐,硬生生咽下快到嘴边的脏字,装作委屈地问:“大师姐,你为何骂我?”
“我没有骂人。”乔寒说:“我是关心你,你看起来好像瞎了,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识海里,小白中断了絮叨,收集这突然蜂拥的恶意。
“啧啧,这女人属毒蝎子吗?好重的怨毒之气。”
粉衣女子红叶满脸不服,乔寒看着她,语气淡淡:
“我问你,丹云门内论长幼,我与你家主人谁为长?”
“论地位,我与你家主人谁为尊?”
“弟子辈中我最长最尊,别说你家主人竹瑶,便是你嘴里的三师兄也不及我。我要取这袋紫苏,你有意见?”
“你配吗?”
你配有意见吗?
你家主人配有意见吗?
你们这群不分长幼尊卑的东西配有意见吗?
平淡的语气,似在说天气不错,可一个“配”字却问得红叶满脸通红,不敢回答。
她一个普通弟子,连个精英都算不上,她敢说配吗?她不敢。
门外众人也听到了乔寒的问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少人默默低下头。
是啊,丹云门的弟子辈中,谁越得过大师姐去?
这位可是自出生便入炼气境,未及笄就筑基,双十年华筑基大圆满的大师姐!
整个丹云门谁有这般天赋?谁有这般刻苦?谁配得上这般殊荣?
即便放眼全修真界,年青一代除了神秘的佛门圣子,谁配与大师姐相提并论?
在讲道堂里,他们如凡夫俗子中的势利小人对大师姐生了不敬之心,修炼修炼,连基本的凡心都没有修好,他们配叫修士吗?
有事折返的广尘在门外听到乔寒的诘问,一时间心绪纷杂,忍不住捂住心口,面如金纸。
和广尘一样,在场丹云弟子的道心纷纷受到冲击,有几个道心不坚的,竟然当场晕了过去。
而取了药材的乔寒已经离开管事房,回了自己的道宫。
到了寒辰殿,乔寒收起葫芦,进了炼丹房,准备炼制疗伤丹。
出于药剂师的职业习惯,炼丹前,乔寒仔细查看了丹方,发现其中对紫苏草的说明十分含糊。
本着科学严谨的态度,她翻开房中的《灵植大全》:紫苏草,根茎叶皆可入药,炼制多种丹方,生长期长,所需灵气多,应栽在灵脉附近。
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她想多了。
放下《灵植大全》,乔寒称好药材,投入半人高的无尘炉,盖上炉盖,引灵气为火,开始炼丹。
因为重伤未愈,乔寒引灵气十分吃力,往往炼制没结束,她就撑不住了。
第一炉、第二炉、第三炉......接连五炉丹都失败了,一大袋紫苏只剩一斤。
夜幕降临,乔寒仍不想放弃,她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称药材,投入无尘炉,合上盖子,引动灵气。熟悉的疲惫感冲击着识海,小白摆动尾巴缓缓输着灵气。乔寒心中默念坚持,再坚持一下,她可以的。
汗如雨下,乔寒眼前开始模糊。好累,好累,真得好累。
乔寒猛得咬住舌尖,尖锐的痛感让她恢复神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满口鲜血的她在强大毅力的支撑下,终于坚持到炼制结束。
抹掉嘴边的血迹,乔寒坐在无尘炉前喘了半天粗气。
待气力恢复一点,她打开丹炉,取出热烫的丹药,摇摇晃晃地往寝殿走,准备吃了药就休息。
疲惫不堪的乔寒没有注意到,原本应该关着的寝殿,不知为何,房门敞开着。
第2章 “滚开!”
进了寝殿,乔寒刚要点灯,心头忽然一突。
殿里有魔气!
心神一凛,她立即抽出乾坤袋里的伞剑,奔进内室,直刺床铺,那里正是魔气的源头。
黑灯瞎火,剑尖遇到某种阻碍,似软似硬。乔寒沉肩曲臂,随即伸直手腕使出十分力,一剑贯穿障碍物。
魔气消失了,乔寒却不敢大意,挺剑连刺九下,直到察觉不到一丝反抗,又等了半柱香时间,方才收回伞剑,一盏一盏点灯。
四盏硕大宫灯全部亮起,照得屋子明亮如昼。乔寒握着伞剑,谨慎靠近内室。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床边有一个浑身血洞,脑袋光光的和尚。
说是和尚,乔寒其实不太确定,尽管对方头上没毛、身披袈裟,但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和尚。
身姿清俊,肌肤如玉,唇如玫瑰,鼻若悬胆,桃花眼里怒意昂然,却又如汪着一泓山间雾气,说不出的媚意。
特别招人,一点也不像六根清净的出家人。
更奇怪的是,和尚生受了她十剑,一声不吭。
难道是个哑巴?一个哑巴和尚?一个入了魔的哑巴和尚?
不对啊,她的伞剑上有驱魔阵,若真是堕魔之人,被捅了十下,这会儿得魂飞魄散,不可能睁着一双大眼睛瞪她。
跟要吃人似的。
丹云门非修士不能入,这和尚既不是魔,必定是修道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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