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看到的时候。”陈鲟有意激她。
苏新七眼波微澜,缓声问:“你有吗?”
陈鲟抚了下他发红的眼尾,心下动容,不忍再逗她,如实回道:“每天训练累得要死,哪有心情。”
他低下头凑到她耳边,颇为轻佻地笑着说:“不过对着你,我就有心情。”
苏新七蓦地就想到了前段时间的雨夜“加训”,耳尖发烫。
陈鲟心满意足地看着她双耳泛红,抬手捏了下问:“去澳洲没去别的地方玩玩?剧院去了吗?”
苏新七摇了下头,“我去澳洲不是为了玩的,就是……”
她咬了下唇,回视着他,下定决心般说:“很想亲眼看看你。”
陈鲟很清楚自己这几年的生活有多单调枯燥,公寓、俱乐部、餐厅三点一线,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训练馆不让外人进入,而她大老远飞过去就只是为了能在他短暂的外出时间里亲自看他一眼,她浪费那么多金钱、精力和时间却甘之如饴,甚至重逢至今都没打算把这段经历当成挽回感情的资本。
他再次捏了下她的耳垂,话里有怨气,“在情人港,我就应该把你抓住。”
苏新七闻言心口一跳,好似他这话的意思是如果当时在澳洲,她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们的感情或许能在更早的时候弥合。
想到这个可能,苏新七心里难免有些遗憾,但说不上后悔,毕竟当年的她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异国他乡直接走到他面前请求原谅,也没有把握能和他重新开始,她需要做好准备,更需要一个契机,而陈鲟归国就是她勇气爆发的契机。
重逢之初,她完全是凭着一腔孤勇,豁出了一切,现在的结果已比她设想得好上太多,她忍不住自恋地想,可能她没把控好变量,低估了陈鲟对她的感情。
他们相拥着在窗口吹着海风,身体热气消退后,身上发的汗被风一吹,形成一层薄膜糊在身上,汗黏黏的很难受。
太阳逞着威风,气温越来越高,站在海边上体感都是热的,苏新七还像从前那样,一热就容易出汗,尤其刚才做了不可描述的运动,她更贪凉了。
她从陈鲟怀里抬起头,看着他问:“你想游泳吗?”
陈鲟低下头,抬手擦了下她额际的薄汗,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想下海?”
“嗯。”苏新七说:“最近几次回来都比较匆忙,我都好久没下过海了。”
陈鲟看着窗外的这片海也有些蠢蠢欲动,他忖了下,说:“大浴场和情人礁人应该挺多的,我们去野沙滩。”
他问:“没全被开发吧?”
苏新七点点头。
陈鲟拍了下她的肩,“走吧。”
他退了步,苏新七站直了身,忽觉双腿有点软,腿心还酸酸涨涨的,使不上力气。
陈鲟挑了下眉,扬起唇,语气佻慢,似有深意地问:“还游得动?”
苏新七脸上一热,不服气挑衅道:“不是还有你在边上么,你游不动了?”
她伶牙俐齿起来和以前一模一样,半点不饶人,陈鲟逼近她,故意压低声,用暧昧的语气说:“你以为我每天训练是闹着玩的?再来几回也游得动,试试?”
他说着就要吻下去,苏新七怕他动真格,到时候闹得不可收拾,忙讨饶道:“好了好了,不用试,我信你。”
“好热啊,我们走吧。”她软着声央道。
陈鲟看她示弱的模样,忍不住想笑,他揉了下她的脑袋,拉上她的手,“走。”
他们离开海堤,骑着车路过修船厂时吴锋宇还挥着手大声招呼陈鲟去他家里做客,陈鲟全然没搭理,油门一轰,直接疾驰而去。
他找了个位置偏僻的小沙滩,把车停在路边,拉着苏新七抄小路往海边去。
这个沙滩比不上大浴场大,沙砾也比较粗糙,海滩两侧的矮礁时而被海水淹没,时而又露出海面,海浪一叠接一叠地涌向海岸,激起水雾,人在岸上站着格外凉爽。
陈鲟动作利索,脱了衣裤直接往海里走,他扑进水里游了一段,踩着水回过身,苏新七才脱了裙子下水,她走到海水及腰处,往前一跃,追了过来。
陈鲟仰着游了会儿,见她快要追上来,转过身,又快速地往前游了一段。
苏新七知道他有意捉弄,就如端午祭游岛那晚一样,她会心一笑,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格外欣喜,好像他又变成了当年那个少年,有些幼稚,有些恶劣,却让她异常心动。
她深吸一口气,划动双臂奋力朝他追去。
海浪哗然,粼粼的波光滑笏不定,炽热的阳光洒在海上,减了九成威力,海水清凉,夏天的海洋是最好的消暑去处。
苏新七用尽全力游了一大段距离,再次冒出海面时,目力所及之处已没有陈鲟的身影,她四下张望,倒也不是很慌张。
她凫着水,静静地等待着,没多久就感受到有人贴着自己游过来,她微微抬头,阳光刺眼,她眯了下眼就看到陈鲟冒出海面。
这场景似曾相识,苏新七刹那间忆起了他们在海中初相遇的场景,戏剧又奇妙,她忍不住唇角上扬,笑着笑着眼眶一红,一泡眼泪摇摇欲坠。
陈鲟见她不太对劲,忙游过去,凑到她跟前端详了下她的脸,见她一副想哭又极力克制的模样,立马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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