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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小姐”安婶端着刚熬好的鸡汤进来却看见云灵正红着眼睛抹眼泪“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安婶”云灵带着哭腔喊了一声,委曲的泪水不断落下“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变了!为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谁都没变啊,还是一样的疼你的,你是怪少爷不该走得那么早吧,他今天确实事忙而且说了明日便过来看你,你放宽心养好身子,别瞎想”安婶柔声劝慰“来,把鸡汤喝了”刚盛了一碗端过来,还没到眼前云灵的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一叠声的让拿走,可话还没说完就趴在床边吐了起来。
    这反应…该不会是…安婶大惊失色。
    “灵小姐,你不会是怀孕了吧!孩子…是谁的?”那样奇怪的口气和惊疑的目光几乎让云灵承受不起。是啊,孩子,这里是大宋,未婚先孕珠胎暗结是什么样的下场她想想都会吓出一身冷汗。爹爹如果知道了纵使能保住她的性命,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了,怎么办,她究竟该怎么办?汹涌而来的绝望让她眼前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
    连着三天沈竹都没回府了,那日早晨就恍如一个昙花一现的梦境,下了朝他似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向陈伯交待了几句就打马出去再不见踪影,听说连早朝都告了假。云樱握紧了手心里的那张纸,她还能够继续忍下去么?府里的人已经开始传少爷金屋藏娇,她还能够继续闭目塞听,视而不见么?
    “少夫人,你好歹吃一些吧”丝罗还在苦口婆心的劝着,云樱只听得窗外哗啦啦的雨声,神情有些莫测“丝罗,这场风雨来得好急好大啊!”
    沈园,重重围幔后的女孩子将自己瘦弱了许多的身子缩作一团,恨不得把自己藏得谁都找不到一般,泪水不断不断的落下,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又做恶梦了,梦里面所有的人都在指责她,唾弃她。“未婚先孕,辱没家风”“怀了辽人的杂种,孩子不能留”任她如何哭求都无济于事。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外面传来越来越重的脚步声,是谁?
    “灵儿,灵儿”沈竹只端个药的功夫回来就发现人不在床上了,双眸锐利的扫了眼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女孩子可怜兮兮的身影。“别过来…沈竹你别过来,别过来”云灵泣不成声,声音柔弱却无比之果绝。“好”他果然依言停住了脚步,用沉稳的声线柔声劝道“灵儿,地上凉对孩子不好,起来吧。”“沈竹,你不懂的,我有多想保住他,可我该怎么办?”他听得出她话中的哽咽“我不该和你回来的,可我真的很想家,很想爹娘,沈竹我是没办法了啊,你帮帮我好不好。”
    好,他很想这样应,想帮她,可他要怎么帮?“不行啊,我都成这幅样子了还怎么回的去啊!沈竹,他不要我了,我和孩子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会有办法的,灵儿你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沈竹小心的将她拥入怀中,他会护她,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她平安,就像儿时许下的承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云灵终于在他怀中睡去了。才多少日子,明明怀了孕的女子却比以前瘦得还厉害,他记忆里那个骄傲如火的女子怎么会在一夕之间败落至此,让他无比心疼。灵儿,永远笑得倔强的灵儿其实比谁都要脆弱。安婶带了大夫来,沈竹这才把云灵放入床榻,放下纱帐,他听见安婶还在问“少爷,孩子还要不要留?”
    沈竹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绝决,转过身郑重说道“孩子,是我的”在他的庇护下,谁都不许伤她。
    雨倾泻而下,裹着披风站在廊下的女子面色苍白,有些事终究是容不得她逃避,自欺欺人总归不是办法“来人,备车,去沈园。”
    “少夫人,这风大雨大的,您往哪去啊?”陈伯追着云樱连声规劝,少爷再三交待千万要拦着别让少夫人去沈园,灵小姐回来了,这要是撞上了那还了得?雨下得很大,云樱洁白的裙带在风中轻扬,脚步却是一刻未停。丝罗将伞举得高高的,一路小跑跟上。
    “少夫人”见云樱竟是连理不曾理,陈伯也急了,向周遭的下人吼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拦着少夫人,若是迟了仔细少爷回来剥了你们的皮。”
    “少夫人,您回吧”“少夫人,您别为难我们做下人的”前路被跪了一地的下人们阻断,饶是云樱那么好的性子隐忍的情绪也几乎爆发,悠的回身,双眉间已不见往日温和却尽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冰冷和威严。
    ,向衣裳沾雨却不见狼狈,云袖如雪,她的目光就好似冬日凝成冰的雨晶仿佛能直接穿透雨幕剥开人心,泠泠然让人不敢与之相对,陈伯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只听得她轻轻一笑“陈伯,这府里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陈伯闻言身子一颤跪倒在雨中“老奴不敢。”
    “不敢?呵”云樱冷笑一声却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回身对跪在四下的下人们怒斥道“通通给我让开!”话语中的寒意竟似是比秋雨还冰还凉直渗入人心,让人不敢直犯其怒。
    “少夫人,少爷不是糊涂人,你信他啊!”眼见得女子纤细的身子在雨幕中越行越远,陈伯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却只看见云樱身子一顿,扶着车壁缓缓回眸“陈伯以为,我当真不知道那里住的是谁吗?”隔了层层水雾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听得她的话竟是极为无奈而悲哀的。
    再来沈园心中已是另一番境遇,她以为她再也不会来此了。沈园的下人们忐忑不安的跪了一地,没有人见过云樱动怒时的样子,仿佛那样的女子无论何时都是不染纤尘的一浱清雅,而此时她只是冷冷勾了勾嘴角,淡淡扬眉,那锋利的目光就让他们心寒了去。任那女子翩然而行如入无人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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