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骚主意!”外族少女不悦道:“万一破了相怎么办?我岂不是罪孽深重?”
她说汉话口音很重,有的字发音不准,“馊主意”到她嘴里就变成了“骚主意”。
“不然你丢个戒指下去也成。”红衣少年挑眉说道:“说不好就是定情信物呢。”
这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竟有说不尽的风情,外族少女不由得呆了一呆。
“不要对着我发痴,你的兰台公子可要过去了。”红衣少年笑着提醒道。
外族少女听了忙回神,毫不犹豫地从手上退下一只凤血玉戒指,用力的丢了出去。
那戒指并没有打中司马兰台,而是被他轻轻侧头躲过了。
不过目的也达到了,兰台公子清冷的目光掠过来,看清了茶社二楼窗边的两个人。
一个胡人贵族少女,还有一个红衣少年。
司马兰台的视线只在少女脸上一扫就过去了,倒是在那个少年的脸上停留得稍久一些,但也只是比较而言,很快就转过了头继续赶路了。
刚刚他抬头看过来的时候,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显出两眉之间的一道竖痕如冰刃,令无俦容颜又添了一股狞厉之气,看得外族少女心旌摇荡,扶着栏杆几乎要晕倒。
“如何?这下可看清了?”外族少女问红衣少年:“我真是太想把他给睡了。”
“唔,颇值得一睡。”红衣少年点头道:“不会让公主你失望的。”
原来这外族少女竟是一位公主,听了这话先是万分欣喜,继而又有些踌躇:“他可不同于一般人家的子弟,不能像对别人那样直接绑过来,我得使出水磨工夫才成。”
这位公主风流成性,来京城主要是为了广睡美男。听闻司马兰台自幼就有琢玉郎的美称,便心痒痒地想要染指。但又怕他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所以特意请了红衣少年来帮她把关。
“那就随你的意了,”红衣少年起身道:“我得回去了,出来的有些久了,多半是要挨骂的。”
“我还在登仙阁定了位子,你不去吗?”外族公主道:“我还没好好谢你。”
“这有什么,不过举目之劳而已。”红衣少年洒落地一挥手,脚步轻盈地下楼去了。
茶楼柜上的伙计见红衣少年下了楼,连忙躬身道:“八郎这就走了么?得空儿常来,小的们还没伺候够您呢!”
红衣少年的脸上像是终年刮着初春的桃花风,温煦轻柔,明眸一转皓齿如珠,客气话说得一点也不生分:“多谢想着,我有空必来。”
偶有不常进京的客人好奇打问:“这一位是谁家的公子?好风流俊俏。”
茶博士笑道:“这是九街十八巷总花魁的儿子,乳名八郎,别看年纪小,待人接物又和气又大方,是个百伶百俐的人。”
第2章 心较比干多一窍
红衣少年一阵风似的出了茶社的门,他也不骑马,就步下走着,速度快的惊人。
一路上遇到许多相识的人,都热络地同他打招呼,少年也都一一的回过去。
转眼就到了春愁河畔,这一带除了酒楼便是歌馆,越到晚上越热闹。
贯天楼是天都最大的酒楼之一,这时正是最上座的时候,门前灯火通明,客人络绎不绝。
红衣少年经过这里的时候,脚步便慢了下来。一来这里人多,二来他也快到家了。
门口负责迎宾的小二远远见了他连忙招呼道:“八郎到哪里去了,这早晚才回来?楼上有热闹不去瞧瞧吗?”
“喜顺哥,是什么热闹啊?”红衣少年满面含笑地走过去问。
“玉二爷被人按住了打呢!”叫喜顺的店小二挤眉弄眼地说道:“没人敢拦着。”
“敢打玉二爷的人满京城可找不出几个来,又没人敢拦着,”红衣少年眼睛转了转笑道:“别不是他家老太爷来了吧?”
“不是,”喜顺压低了声音说:“是船帮的老大。”
“那可有点儿麻烦,玉二爷怎么惹上他了?”红衣少年听了也吸了口凉气。
船帮的人个个都是亡命徒,帮主海清秋更是京城的第一恶霸。凡是惹了他的人,就是逃到天边他都得追上去,不了结不罢休。
“好像是玉二爷勾搭帮中哪位兄弟的老婆了,”喜顺说起这个不免有些眉飞色舞:“海帮主今儿就在我们这儿把他给截了,堵着嘴揍呢。”
“那我得上去看看,玉二爷真有个好歹,我没法儿交代。”红衣少年说着朝喜顺一拱手,进酒楼里去了。
到了二楼,果然看见一个黑衣裳的汉子正按着一个宝蓝衣裳的中年男子在打。
红衣少年定睛一看,那被打的果然是玉家的二爷玉桂。
打人的那个身材不高,但结实劲瘦,手臂上刺着青郁郁的花绣,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清秋。
“海邦主歇歇吧!教训教训就得了。”红衣少年走上前笑容可掬的说。
海清秋抬头看了他一眼,吐出一句话:“小子少管闲事。”
他的两道目光像锥子一样锋利,很少有人敢和他对视,但红衣少年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笑模笑样道:“再打可就把他打死了!就他那被酒色淘空了的身子哪搁得住您的铁拳呢!”
“这么说你是要替他出头了?”海清秋丢下玉桂站起身来,冷脸直视着红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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