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八郎,你也不必过于忧虑。到了自省斋可以好好想想,还有什么有用的线索能告知夫子们。”花颜夫子又提醒苏好意:“如果想到了就告诉看管你的人,毕竟查清真相才是最终目的。”
“多谢夫子提醒,弟子谨记。”苏好意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越得稳住才行,又何况,她也的确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把事情从头到尾好好地想一想。
“师兄,你回青芜院去吧!不用担心我。相信夫子们一定会把事情查清,告慰孙师兄的在天之灵。”苏好意走到司马兰台面前说,一边伸出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背。
她当然知道在夫子们面前最好不要和司马来还有什么亲密的举动,可是马兰台眼底的担忧,让她无法罔顾。
“自己当心。”司马兰台恨不能替她,却还要拼命克制自己,尽量表现得冷静得体。
关心则乱,自古如是。
苏好意被带去了自省斋。
这里也算是仙源山的禁地之一。
虽然名斋,却是一处院落,灰砖黛瓦,冷冷清清。
进门一溜房舍,跟寺庙中的僧舍差不多,每间屋子都小小的,只有门没有窗。
院子里的花木比外头的稀疏,墙却很高。苏好意一进来就觉得压抑,难怪没人愿意来。
不过这里常年没人进来,仙源山的弟子们都比较自觉,小错都很少翻,更何况是大错。
苏好意没问,却也知道,自己一定是为数不多被关到这里的人。
负责看守她的人随便打开了一间屋门,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上面有一只枕头,一张薄被。床下放着一只便桶。
除此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里头倒不脏,只是长时间没人打扫,落了一层灰尘。
人走进去,细尘腾起来,呛得苏好意咳嗽了两声。
在苏好意身后,后门被关上了。屋子里顿时暗极了,因为那门上只有个小小的通气孔,那是唯一透光的地方。
苏好意屏住呼吸,把被子和枕头抖了抖,然后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她和孙康接触的每一个细节。
以及这前前后后,学堂里其他师兄弟的表现。
孙康是什么时候把那封信放到青芜院的?是孙康自己放的吗?在孙康房里搜出来的那封信不是自己写的,那在青芜院的那封信就一定是孙康写的吗?
如果是孙康写的,他约自己去后山做什么呢?
他究竟是先于自己到了后山,还是在自己离开之后才有去的那里?
他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吗?
如果是,拿走信和伪造自己写信的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如果他是被人害的,害他的人又是因为什么?
自己是临时被抓的替罪羊,还是有人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来陷害自己?
第277章 碎玉牵出新证据
一大早,不已堂里就坐满了人。
这里的弟子们已经习惯早起,他们没来仙源山的时候就个顶个的刻苦。
当然,也有像苏好意和花芽这样懒懒散散的。
座位空出了两个,一个是孙康,另一个是苏好意。
“都听说了吧!苏八郎已经被关到自省斋去了,”说话的是方注:“他该不会真的就是凶手吧?”
“别瞎说!他现在不过是有嫌疑,”石勉站出来为苏好意开脱:“说起来你我都有嫌疑,不过苏八郎倒霉,孙康临死前留了信给他。”
“那还不说明他的嫌疑最大?”任千秋和方注的关系好,何况他觉得夫子们不会平白无故就把苏好意关起来,一定是有了实在的证据:“我可是听说在孙康的书里找到了苏八郎留给他的信,是不是啊念北兄?”
师寄和孙康住一屋,这事他是知道的,不过他比较讷言,没跟别人提起过。
“那又怎么样?”花芽晃了进来,不屑的说道:“要真是苏八郎干的,他才不会留下把柄呢!”
“这话我信,苏八郎可不是傻子。”宇文朗拿扇子敲了敲书案说:“别看读书的时候他不如咱们,真要做事,他可真是百伶百俐,左右逢源。”
“话可不能说死,倘若那天苏八郎真的想和孙康言和,约他去了后山,但到了那里两人言语不合起了冲突,苏八郎失手将孙康推了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这次说话的是洪实:“不该我说,那段时间孙康那么遭人恨,你们谁不想揍他一顿?苏八郎脾气再好,也经不住他一再恶言相向。”
洪实的话不是没道理,如果苏好意刻意要害孙康当然不会留下把柄,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可如果当时情急之下一时冲动呢?
孙康特别执拗,众人都是领教过的。他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给苏好意难堪,同时也没给其他人留情面。
不止一个人跟他动过手,冲动起来的确不好把握。
虽然苏好意的脾气是众所周知的好,可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不会发怒。
倘若那天她真的和孙康在后山见了面,而孙康有激怒了她,她冲动之下便动了手。
这也是可能的。
毕竟等到孙康出事之后,她就不好再去孙康屋子里乱翻,何况那屋子里还住着别人。
在扑朔迷离的真相面前,每个人都只能保证自己不是凶手,却无法咬死别人是清白的。
于是没有人再去议论这件事,再说下去就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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