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佩珍把从饭店里打包回来的菜打开盖子,和林清边吃边聊:“我的天哪,佘香芹那样的人,竟然也会有对象?”
“她在宿舍里说她谈恋爱之后,整个宿舍都安静了。你能想象吗?足足三十秒,没有人说话。”
“然后贾小雨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恭喜,就又没人说话了。”
“我们还看到佘香芹的男朋友了,她男朋友竟然还不丑!”
“瘦高个,大概一米七五?丹凤眼、高鼻梁,就是长得黑了一点。也不能说帅吧,但是真不丑,绝对平均水平以上了。”
“还是大二的学长呢,你说那个男生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佘香芹了啊?”
吴佩珍夹起一块排骨,脆骨在嘴里嚼的咯吱响,一脸“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的表情。
林清笑了:“只论外貌的话,佘香芹也不丑啊?”
吴佩珍瞪大眼睛:“她还不丑?”
林清说道:“你讨厌她才觉得她丑吧。她苗条还有胸、皮肤白瓜子脸,哪里丑了?”
吴佩珍按照林清的话仔细想了一遍,发现确实如此:“但我还是觉得她不好看,一脸尖酸刻薄。”
林清点头,相由心生这个词在佘香芹身上绝对适用。
吴佩珍不解的是:“就算佘香芹长得再美,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男生受得了和她谈恋爱。和她谈个恋爱,得把她的衣食住行和零花钱全包了吧?”
吴佩珍和林清说,佘香芹已经在宿舍里秀过无数次了。别人秀恩爱是秀男朋友对自己好,她秀恩爱是秀男朋友给自己花钱。
“大概在她眼里,对她好就是给她买东西,给她买东西就是对她好吧。”
吴佩珍喝了一大口旺仔牛奶:“关键是她男朋友也没给她花过几块钱啊!连个像样的礼物都没送过!”
“你都不知道她天天在宿舍里说什么。他今天给我买了一根煮玉米,特别甜特别糯。”
“他今天给我买了一个新发卡,你们看,漂亮吧。”
“今天我去小卖部买了一个本子一盒香皂,他死活不让我掏钱,一定要他给我买。”
吴佩珍掰着手指头数:“加起来绝对没超过十块钱。”
“反正直到我搬出宿舍那天,绝对没超过十块。”
林清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那她现在有男朋友可以占便宜之后,还在宿舍里占便宜吗?”
吴佩珍说道:“占啊,她哪里肯少占一份便宜?”
“不过她现在在宿舍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有贾小雨和谢丹丹偶尔拒绝不掉她吧。”
“你不知道,贾小雨和谢丹丹两个人还会在佘香芹不在的时候互相鼓劲——她都好意思我们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们要大胆拒绝;我们可以装听不见……”
“像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动物。”
-
整个春季招聘季,林清都忙得团团转,去吴佩珍新家听了佘香芹的八卦竟然成为了她唯一的休闲。
好在虽然忙,但是成就感也是满满的。
四个校区的大学生兼职队伍都已经建立起来了,每个校区做过兼职的学生都有上百人,主要集中在大二和大三年级。
组长也在每个校区里选择了五六个,谁有空就谁带队。
林清像她计划中的那样,将自己的重心转移到与各个公司的交流对接上。兼职队伍的组长做事可靠,同学们也大多有了经验,林清不必再从头到尾寻常监督,只需要每次工作完成后检查一下。
一开始,林清让同学们都做自己熟悉的工作,场外的做场外,场内的做场内。
然而一些同学向她申请,想要轮着来。
“我们也想去面试教室里近距离看一看招聘面试。”
提出这个请求的以大三学生居多。
虽然从林清的角度讲,大家都做自己熟悉的岗位更不容易出纰漏,但是她也理解同学们的想法:“那就轮流来吧。”
她带的兼职队伍里的每个人,不都是从生到熟的?
林清安排新老各半的组合,几次之后,兼职大学生们几乎将各个岗位都轮过一遍了。林清发现这么一来她再拉队伍更加简单了,不论哪些同学当天有空能来,她都能在各个岗位上配齐熟练的兼职。
大学生们通过兼职学到了不少东西,但是久而久之,个别同学的心态发生了不好的变化。
本校学生来应聘时知道兼职大学生这回事,但是从外校来的,甚至从外市外省来应聘的大学生们,全都把服装统一的兼职大学生们当作公司员工。
应聘者对待兼职大学生们的态度十分恭敬。
林清偶尔巡场时发现,几个兼职大学生的姿态十分高高在上,对待应聘者们爱搭不理。
林清想不通个别同学为什么会发生这样心态的变化,大概是一次又一次的兼职机会,几乎只要报名就有钱赚的情况,让这些人头脑发热。
觉得自己比那些紧张忐忑的应聘者更优秀。
甚至还有白名单里的同学头脑不清醒。
林清直接将这些同学全都降了一档,白名单的变成普通,普通的拉入黑名单。
然后给所有同学都开了一个短会,提醒大家不要被临时的有兼职做、勤快一点就能赚挺多钱的现状迷惑。
“这只是因为我们年轻,因为我们还是大学在校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