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耀眼的人本应彻底张扬,抱诚守真的人理当永生烂漫,如果没人敢,那就需要一把伞。
越萧想着,暗暗在心里下了一个重要决定。
他侧过脸,唇角克制万分地贴上她手臂嫩滑的雪肤。
越萧荡开广袖,掩住越朝歌的曼妙曲线,一路横抱着她走回旁骛殿。
侍女仆从或侧目,或低语,面首清客或围观,或讨论,越萧和越朝歌都不没放在眼里,也不曾在意。
大抵是越萧臂弯太稳固,夏风太舒服,又或者酒喝多了生乏困倦,短短距离,等越萧走进旁骛殿,低头一看,越朝歌竟然睡着了。
纤细弯翘的睫毛根根分明,烛光跻身而过,留下了一片阴影。莹润的唇角自然回落,此刻的她红着脸,恬静得不像话。
越萧抬步进了寝殿。
跛叔走进来,刚要说什么,目光瞥见她怀里的人便收了声,转身出去打了热水来。
越萧俯身,轻轻地把越朝歌放到软榻上,抬手把她仍交握在后颈的手放下来,拉过一角软被盖住她的肚子。
身上的衣服酒气四溢,吹了夜风,其实已经半干了。
他直起身,抬步走向一旁的立柜,轻轻拿出一套新叠的玄衣。
越萧取下玉带,修长的手指捏着衣扣,一颗一颗解开,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他一件件褪下衣裳,有序地挂在日暮青松的屏风上。
软榻上的越朝歌翻了个身。
越萧抬眼,回望过来。
只见她顶着一头钗环坐起来,阖着美目,抬手一根根把钗环耳珰取了下来,她拍了拍只剩青丝脑袋,确认没有簪钗残留,才又一头倒下。
越萧黑裤长靴仍然完好,见她把钗环都卸在手边,怕她一翻身硌着刺着,便走过来,把那些金光闪闪地饰物都拣在手心里,碰到镜前一一摆好。
她脖子上还有个凤舞九天的金项圈,趴着睡很容易硌心窝。越萧摆好簪环后,轻轻捞起她白皙的细颈,把金项圈从她脖子上褪出来。
谁知他刚要起身,越朝歌扬手一抓,捏住他腿上的黑裤,含含糊糊道:“碧禾,给本宫换身泽衣。”
越朝歌和衣躺下总觉得身上痒,久了便有换身泽衣再睡下的习惯。
越萧不知道。
何况旁骛殿没有女子泽衣。
他还没想好是不是要去传碧禾,越朝歌已经坐起身,手绕道侧边,开始解裳。眼见素手抽松了丝带,盘扣被一颗一颗解开,里面梨花白的抹|胸若隐若现,雪山深谷昭昭若揭。
越萧三番两次压下的火焰再度燎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她的肩膀推转,让她背对着自己。
越朝歌坐在软榻上,他站在榻下。
越朝歌昏昏欲睡不知危险,越萧绷紧线条不敢轻动。
越朝歌久久不见碧禾帮她,扭过脸来,仰头眯着眼含糊道:“搭把手,本宫好困。”
第27章 不行 【1+2更】
风卷起纱帐, 飘飘缈缈。灯影绰绰。
越朝歌等了半晌,碧禾还没帮她把半落的衣服褪下,她实在太过倦乏, 也没了平日的耐心,一时就恼怒起来。
她一边低头把手从袖子里抽出来, 无果后愤愤一捶床, 自暴自弃地骂:“什么衣裙, 明日铰个干净。”
大抵是醉酒的人都尤其脆弱,稍有不如意便生出许多委屈,越朝歌努力无果后, 放弃对衣裙使性子,眼泪又涌了出来。这衣裳就像越蒿一样,她想摆脱,可任凭怎么努力都无法褪下。
日子太难了。
她想要回到父皇母后身边,父皇送她的裙子就不会这样难褪,母后也会说着故事帮她。现在衣裙依然好看,可是终究比不上那时候。
她身上的衣裳尤半挂着,外头风吹得又紧。
越萧终是掩下眸子里尽起的火焰,松开身侧紧紧蜷握的手, 转身去立柜里拿了件洁白的里衣。他低头看了一眼,回眸看向软榻上一无所知的罪魁祸首, 浅浅舒了口气。
他关了南北轩窗,阖上外间的隔扇门, 拎着洁白柔软的里衣走了回来。
踏入里间的门槛, 毫不掩饰的抽噎声音传入耳际。
越萧往软榻上看去,见方才还在使性子的人这时候两只手臂垂在床上,仰着头, 晶莹的泪痕从眼角顺着细颈滚下,消失在莹润的山峰上。
越萧皱起眉头,走了过去。
里衣随手搁在软榻上,他扶着她的肩膀,把爱哭的酒鬼转了过来。
“哭什么?”他在榻边蹲下,抬头仰视着她。
越朝歌的眼泪又滚滚而落,她扯了扯已经脱不下来的、已经绞成一团的衣服,委屈不已,“脱不下来——”
越朝歌身上每个地方都长得恰到好处。她扯着衣裳,莹润随着她使性的动作若隐若现。
越萧呼吸凝滞了一瞬,移开目光,看向那团已经打结的裙裳。他深深吸气,抬眼,拇指擦去她脸上的眼泪,认真地看着她,哄着道:“不许哭了,我帮你把它脱下来。”
越朝歌吸了吸鼻子,迷蒙地睁开眼,微微张着红唇,点点头:“嗯。”
越萧埋头,仔细钻研那个衣结。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团成一个死结。越萧解了半天,也放弃了。
他抬起头,看着眸光发亮的越朝歌,“等我一下。”
越朝歌乖乖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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