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音儿要容若的时候,臣便不同意,只是太皇太后拗不过她三天三夜跪在天牢前,唉!没想到当年对她的一时心软,竟会造成今日局面!臣愧对先帝,愧对皇上啊!”说罢便是要朝着顾己修跪下。
顾己修连忙起身,扶起了他,安慰道:“外祖无须自责,当日的圣旨是朕下的,要怪,也是怪朕。”
“其实……我们是不是摆错重点了?再在这儿谈以前的事,对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没有帮助是吧?”青之从后头窜了上来,他就是瞧不惯刘老国丈那一副果然是我”好外孙”的得瑟贱样,一口打断了这一幕亲子情深的画面。
虽是不满,但他说的也有理,刘老国丈只好咳嗽两声,用鼻孔看着青之问:“不知道信阳侯有什么见解?”
“我就是因为没有见解,才进宫问皇上的。”
这样不要脸也不是一两次了,青之做的顺风顺水,倒是刘老国丈被噎得吹胡子瞪眼。
“皇姐那日是不是想让你娶她?”
“对对,其实后来臣想起来了,早在出巡前,顾…不对,公主就曾到过侯府,当时似乎也没头脑的冒了一句,问臣是否愿意娶她。只是当时……嘿嘿,公主也就只随口那么一说,当时臣也以为公主是一时兴起,倒也没在意……”
“出巡之前,朕是有同太皇太后商量过招驸马之事,只是万事都没备好,也一直未放风出去,只有太皇太后,外祖同朕知道,皇姐是如何得知的?”
青之斜眼看向一旁低着头搓脚的老头,坏笑一声:“肯定不是皇上说的,也不会是太皇太后说的,那只有……”后头的话还卡在喉咙里,竟是辩真行至他身旁,轻轻的撞了一下他的手臂。
辩真此举,自然是想要青之替刘老国丈留下几分薄面,众人心里都是明白,也不再戳穿。
“这么看来,皇姐一开始是想让青之帮忙,躲开这征选驸马之事。”顾己修沉吟片刻:“这么看来,倒真不像是容若在旁作祟。青之,你昨夜可有试着套皇姐的话?”
“昨夜太迟了,公主似乎也不想同臣多说,今日吃完早饭便也回房了。不过臣让兰生……方兰生留在府里,伺机探探容若口风。他们两人都是读书人,看起来好像也能说得上话。”
众人又是说了一会,但因无人知道顾凌音心中所想,依旧是一筹莫展。刘老国丈的意思是先稳住顾凌音,别让她又跑了,毕竟各国王子已经启程前来大兴,若是公主逃婚,不仅贻笑大方,更是有损一国之名。
顾己修最后还是决定,同青之回侯府会一会她再说。
众人等他换好平服,顾己修见青之是坐轿子来的,便让李顺安排了较大的马车。顾己修正要上马车,便见辩真一步上前,伸手拦下:“皇上,还望皇上能够先听听公主是何想法,再做打算!也望皇上能够看在公主与皇上一脉同胞,多替公主考虑!”
这话说的便是大大不敬,即便他在辈分上是顾己修的舅舅,但也不可以如此说话。就连刘老国丈都白了脸,伸手就要拉回自己的儿子。顾己修只是盯着他瞧了好一会,见他眉间的朱砂异常扎眼。
“小舅舅是否多心了?”顾己修停下动作,无端拉起一丝笑,惹得青之打了个寒颤。“小舅舅既是已跳出红尘外,就不要再管这世俗事,朕自有打算。”
第65章 过往之事
许是被顾己修方才的神情给吓着了,回侯府的路上,青之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那句话又惹了顾己修不高兴。
“你也觉得小舅舅的话是对的?”
顾己修突兀的飞来一句,吓了青之一跳。
“也不是,我都不太了解公主之前的事,也没办法做评价。”
“……也对。”
青之偷瞥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句”也对”里头是什么意思。
“容若以前本姓王,是宰相之子。”
青之急忙打起精神,他一早便向问清楚顾凌音与容若之前究竟发生何时,只是唯一可以问的人,却是青之不敢问的人。
“王莽同外祖一样,都是先帝托孤之人,朕还小时,一直都是他们把持着朝政。只是随着朕长大,太皇太后想要收权,王莽不甘自己经营多年的成果拱手让人,便打定主意,想要篡位。”
青之一愣,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为何他从未从秘史里读到过?转念一想,这秘史说的都是宫里各位的私生活,这类正史自然是记在史书里。而他这种人,是断断不会去看那些古文的。
“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一段。”顾己修倒是猜对了青之的想法。
“篡位过程中的种种想来也不是你感兴趣的,结果自然是失败了。谋朝篡位是死罪,是抄家的死罪。容若身为王家二子,自然也是逃不了的。只是当年,王莽为了巩固朝中地位,曾安排容若进宫为朕的伴读。皇姐每日陪着朕,自然也见得到容若。宫中寂寞,皇姐又是豆蔻年华,见到容若那般的男子,自是芳心自许。”
“只是容若一直都只当皇姐是枚向上爬的棋子,对她想来并未半分真心。当年,太皇太后本替皇姐看上一门好亲事,容若唯恐皇姐出嫁,自己朝中并无帮腔之人,便怂恿皇姐同他私奔。”
“啊?!”
“他们从宫中逃了出去,太皇太后当然大怒,立即派了锦衣卫前去追拿。容若当时并不似现在这个模样,也只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自然慌了神。与皇姐躲在城郊的小村里,一日入城想买些东西时,正好撞见锦衣卫正在搜人,竟是抛下皇姐,自己跑回了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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