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问到了菜市口西街王婆子门口,大半夜,王婆子听闻是救命的事情,立马披着衣裳,领着豆芽石头二人来到了薛平山的门外。
此时,深夜天气骤变,闷雷而至,不消片刻,天降骤雨。
王婆子亲自叫门,不肖片刻,只见屋子里的煤灯亮起,随即,只听到咔嚓一声,门被从内推开了。
不多时,从院子里踏出一道高大的身影,光着膀子,从屋子里走到院子里,一路,身上淋湿了几分。
他却并未曾在意,好像任凭风霜雨露,都染指不了他分毫。
薛平山将门一推开,瞅见屋子外头候着十多个人,亦是有些诧异。
不过面上依然不显山水。
“小薛啊,这些人来说是要寻你救命的!”
王婆子见到薛平山,立马上前开口说着,说完,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你认不认得这些人啊,他们沿着西街来的,整条街的大门都被他们敲过了,瞧着像是有急事的。”
王婆子是个热心肠,只絮絮叨叨的说着。
薛平山见下头有雨水,便将老人家扶到了台阶上,这才认真将人群里的人细细看了一阵,只人还没开口,便见石头率先一步走了上来,冲薛平山抱拳道:“薛师傅,我是元家的,我```我家太太请您跟我走一趟。”
石头恭恭敬敬的说着。
薛平山目光落到了石头身上,一眼便认出来了,是元老爷跟前的随从。
他目光平静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天色,沉吟良久,这才淡淡道:“元家可是发生了何事?”
不然,不会这么晚,派人来寻。
薛平山猜测到了几分对方一行的来意。
只是,话音一落,还未见石头回话,便见身后的豆芽猛地一下推开了石头,冲着薛平山哭吼道:“是我家表小姐,表小姐快要死了,你```你快去看看她罢!”
豆芽似乎猜测到了范氏指她来的来意。
石头一个大男人,说话婆婆妈妈,还跟人客气上了。
家里的表小姐早已经水深火热了。
只有豆芽是个不管不顾的。
当即吼了起来。
她话音一落后,只见薛平山目光犀利的直直落到了她的身上,虽一言不发,可那张脸却分明沉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锋利恐怖了起来。
豆芽这会儿丝毫顾及不了对方的神色,只嗷嗷道:“表小姐病了三日三夜,高烧不退,药也吞不下,醒也醒不来,大夫说再不醒来,人就要坏了,您```您救过表小姐多回,是她救命恩人,眼下您就去瞅瞅她罢,就当作看她最后一眼,表小姐```表小姐临死前还在念叨着您的名字,呜呜——”
豆芽越说越急。
虽言语间有夸大的成分,却一句句全是她的担忧之言。
人都烧成那样了,便是华佗再世,怕也难以救好了。
便是人傻了坏了又如何,只要不死,她只求表小姐不死。
越想,豆芽越发难过,只仰着脸,嗷嗷直哭了起来。
大雨冲刷着她的脸,分不清雨水泪水。
而薛平山听了豆芽这番话后,只一时杵在原地,浑身僵硬,成了一座雕塑似的。
王婆子听了豆芽这话,一时疑惑不已,这家的小姐病了,跟小薛又有什么关系?病了便是请答复啊,这小薛不过是个打铁的,就不会治病救人。
何况——
咦,这个小胖姑娘,怎么瞅着有些眼熟。
王婆子眯着眼将豆芽看了又看,瞅了又瞅,正要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或者替他们将小薛劝说一二之际,话还未曾开口,陡然只见杵在她身旁的身影嗖地一下,不见了影。
待众人回过神来后,只见那道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子外头,不过眨眼功夫间,忽见薛平山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头戴了一顶斗笠,大步踏了出来。
他依然一语未发,却是没有半分停留,下一瞬,只见他将手指置于唇边吹了个口哨,不多时,一匹黑马从院子里飞纵而出,随即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只见那高大的黑色身影翻身上马,不过片刻,狭窄的胡同里便骤热响起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很快,那一人一马便消失在了拐角的胡同口,在众人视线里的最后一幕,只陡然看到一抹黑色斗篷的衣角在远处一闪而过。
石头还以为要大费口舌才能将人请来。
毕竟,当日在沈家村所发生的事情,他是一清二楚,这位薛师傅将表小姐的亲事给拒了,后老爷连打带骂的,将人给赶出了沈家村,他还以为,两家人彻底撕破脸皮了,不想,竟是不费吹灰之力。
石头一时愣在了原地。
豆芽不由推了他一把,道:“还愣着作甚,速速回府,府里的人全都出来,若是出了事儿该怎么办?”走到一半,想了想,又指了名随从将王婆婆送回了屋。
王婆子隔壁屋的杨彩玉被外头的阵仗给吵醒了,只撑着伞来到了王婆子家外探寻,正好撞见王婆婆被元家人送回来。
杨彩玉方才远远的瞧见薛大哥门外聚集了一堆人,立马过来扶着王婆子,问道:“婶婶,可是出了事呢?”
王婆子道:“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好像是东街的一家府里的小姐出事了,寻小薛过去瞧瞧。”
说着,王婆子不由嘀咕道:“小薛何事识得了东街的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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