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闻言放下了书卷,唇角带着笑,看向叶子苓。
叶子苓哼了声,“说得轻巧,宋大人怎么不出去试试?”这会儿房内就他们三人,自然是随意些。
郑司业天生就是操心命,这会儿早就去早早地准备了,叫他们一阵惶恐。九皇子秦珩,也出去感受气氛了。
至于那个赵临奚,也是在外等候。沈清和忽然想到他与宋零榆殿试后被三皇子叫去一同,那会儿三皇子旁就有赵临奚。不知是不是由于三皇子秦牧的缘由,没了倚仗,看着没一点精神。
“本官不需要。”宋零榆笑眯眯道。
叶子苓气了个半死,怎么能叫他与这人认识。
沈清和笑,“零榆,你就不要调笑子苓了。”
宋零榆眸里有些无辜,“本官没有。”
沈清和失笑,“到时间了。”
春闱开始了。
叶子苓只得出了厢房,出了礼部,叶子苓看着巷中有一名着黑衣的男子,面上带着兜帽,顿时神色一凛。
谁知男子朝他走了过来。
叶子苓越看这身形越熟悉,直到那人走到叶子苓身边揭开了兜帽。叶子苓不知怎么形容这会儿的心情,他觉着这人有病。
“殿下您没事吧?您怎么不长长记性,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您这会儿该是在七皇子府吧!您忘了,您不能出门的。”
这人正是秦筠。
秦筠听见叶子苓的话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淡道,“废话还是这么多。”
叶子苓气了个半死,压低声音,“我的殿下啊,您真是……”
秦筠放下了兜帽,遮住了脸。
叶子苓气道,“你可知晓擅自出府的代价?若是被陛下知晓了,就不只是幽闭了,你是不是连这个皇子之位都不想要了?”
秦筠负手而立,腰间的玉在太阳下闪着光,正是沈清和送于他的那块,声音显得有些冷淡,“本王自然知晓。”
知晓你还来?
秦筠道,“清和在何处?”
叶子苓:……
他是白说了,要美人不要江山,昏聩。
“昏聩。”叶子苓道了声,“跟我来,只是你这兜帽……”太过招摇了些。
“本王不需要你带路,你只需要告诉本王他在哪里就好。”秦筠不在意叶子苓说他“昏聩”,淡淡道。
“贡院。”
贡院安静到了极致,秦筠小心翼翼的躲过侍卫,然后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清和。
院中立着极粗极长的线香,燃了少半,青烟袅袅升起,似龙似虎,腾翔雾霭。香灰一点点坠落到地上,昭示着时间的流逝。
沈清和手里拿着书卷,似是一本话本。手指冷白细长,骨节分明。坐于前方,面上冷淡,看着不易接近。只是容色实在上绝,叫人不敢亵渎。
秦筠屏住了呼吸,垂下眼眸笑了声,只是笑容实在苦涩。
他这算什么?窥探吗?他觉得自己像是有病,只想清和被自己一人看见。
秦筠看着沈清和的模样,他能够想象到清和那会儿殿试的模样。
一定是面上冷冷淡淡的,若是看到好笑的一定是眸里带了笑,下笔行云流水,腕间用力留下的一定是极尽风骨。
他只是想确认清和是否安好,想亲眼见到。
既然见着了,秦筠也不墨迹,转身离开,走的无影踪,毕竟他还是被皇帝禁闭着,还是得注意些,以免引起别的麻烦。
墙边枝叶轻晃了下,带起了一片甜腻的香气。
沈清和抬起头,看到了一角衣衫,翩跹着闪过,也没在意,手下继续翻着书卷。
直至戌时过了大半,月上柳梢,秦珩进了七皇子府。
秦筠此时正于书房作画,是他今日看到的光景。画上沈清和面色冷淡,指尖翻着书卷。苏木进入书房也丝毫没有影响到秦筠,腕间用力勾出了发丝,似乎飘到了他心底。
“殿下,九皇子殿下求见。”
秦筠皱了皱眉,将笔放于笔搁之上。秦珩?他来作何?
“请来书房。”秦筠用帕子遮住了纸上的光景。
秦珩一进书房就行了大礼,面上似乎有些愧疚,“皇兄,臣弟有罪,请皇兄责罚。”
秦筠蹙眉,擦了擦指尖,走了过来,“你有何罪要本王责罚?若是为了春闱之事那还用不着你来请罪。”
秦珩这会儿才注意到他皇兄是在作画,而且似乎心情很好。
“可是,皇兄,是我……”秦珩声音低了下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秦筠叹了口气,“本王得了休息的时间,求之不得。倒是你,课业完成了吗?”
秦珩:……
他怎么也想不到皇兄这会儿会问他课业,事宜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完成了。”
秦筠垂下眸“嗯”了声。
完成了就好。
秦筠不知问过多少次秦珩,课业完成了吗?,知不知晓为君之道?他也有他的私心。若是这天下,这万人之上的荣华位子没有清和,他觉得不要也罢。
肩膀处隐隐作痛,只是想起沈清和,秦筠心尖就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似是针尖扎着一般,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浮云别(9)
不知秦筠外出的消息是被谁走漏了,秦筠又被弹劾了。
众臣哗然,感叹七皇子的胆大。只是皇帝似是没有听到一般轻飘飘揭了过去,叫人猜不准皇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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