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实业方略》!”
会贤阁之中,一干西北议员正以同样惊讶的表情看着眼前一份蓝色折子。这折子并不算厚,封面也并不起眼,然而却在第一时刻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而它的持有者,乔承云则以兴奋的口吻向众人介绍道:“不错,正是这份《西北实业方略》。众所周知,此次南北议员之所以会在国会上分歧不断。最主要的一条原因就是出于对朝廷在南北两地开发政策上存有不满。而这份《西北实业方略》正是为我等西北诸省量身定做的。其中涉及的诸多条款都直接关系到西北地区的切身利益。可以说丝毫都不会比《殖民法》来得逊色。如果此项议案能在国会上被通过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再但心沿海商会财阀会利用《殖民法》来西北钻空子了。”
“啥,真有这么好?”
“那如果这《西北实业方略》能被通过的话,那俺们陕甘地区持枪的规矩能更松些吗?”
“是啊,朝廷会否向我等的省份下发更多的专款?”
耳听乔承云将《西北实业方略》介绍得如此诱人,在场的西北议员一个个都跟着跃跃欲试起来了。然而就在乔承云想要解答众人的疑问之时,却听一旁的严员外冷不丁地就插口反问道:“乔庄主的这份《西北实业方略》究竟从何而来?莫不是从灵谷寺上香求来的吧。”
面对严员外话里有话的质问,乔承云却显得十分坦然。却见他当即就如实地回答道:“严员外,这《西北实业方略》并不是出于在下之手。乃是南洋陈总督交给在下的。”
众人一听此方略出自南洋总督之手,眼神中立刻就流露出了警惕的目光。陈家明的身份,以及他与香江商会的关系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由这样一个特殊人物所撰写的所谓方略真的会是在为西北诸省着想吗?还是说岭南的财阀们又在谋划什么新阴谋了。总之在众人眼中不管怎样眼前的这份《西北实业方略》都是有问题的。
而面对众人急转直下的态度,乔承云当即跟着解释道:“陈总督的身份诸位想必都不陌生。但是并不能因为他与香江商会的特殊关系而怀疑陈总督在这件事情上的诚意。我在此可以我的人格保证,陈总督提出《西北实业方略》完全就是为了帝国着想。而不是出于其私人的利益。这是打破目前僵持的最佳方法。诸位请先抛弃成见,以国事为重吧。”
“乔庄主,老夫并不怀疑你的人格。至于陈总督嘛。乔庄主可知他在南洋有个绰号,叫马六甲之狐。老夫很难保证这个狡猾如狐狸一般的男人,不会是下好了诱饵等咱们往里头钻。”严员外不置可否的说道。而他这番话语也立即就得到在场议员们的一致附和。毕竟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谁都怕在这个时候被人从身后捅刀子。
然而就在众人对乔承云和《西北实业方略》将信将疑之时,却听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英气勃勃的声音道:“诸位既然不信任陈总督,那可否信一下在下这个议长呢?”
这个听上去略带熟识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齐刷刷地就将目光投向了门外。却见门口站着的赫然就是一席藏青长袍的王夫之。而先前还陷入被动之中的乔承云则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赶忙上前行礼道:“王议长,您怎么来了?”
“在下刚刚才拜访过陈议长,听乔议员你正在这里同西北的议员商讨《西北实业方略》一事。所以在下也就跑来凑凑热闹了。”王夫之礼貌的回礼道。可他与乔成云的一唱一当却直看得一旁的众人一头雾水。只见那严员外当即就上前向王夫之疑惑的问道:“王议长,您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呢?”
“严议员,其此事十分简单。不错,这《西北实业方略》确实是陈总督交给乔议员。不过此项方略却是复兴党的陈议长与在下一同起草的。”王夫之微笑着解释到。
“您是说这方略是您和陈议长一同撰写呢?”严员外略带狐疑的求证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眼前这份《西北实业方略》还真是成分复杂呢。
“那里,说起来此方略的真正撰写者应该是在场的诸位。众所周知,此次国会之上来自各地的议员在议案上都有着许多不同的见解。而内阁在之前的议案之中也没有充分顾及到西北诸省的名义。因此陈议长在与在下商量之后决定将诸位之前在国会上提出的诸多看法收集起来,再根据帝国目前的实际情况起草了这份《西北实业方略》。希望能以此补足朝廷在西北方面的诸多缺失。当然由于时间紧迫,有些内容可能还有不足之处。故尔陈总督才将方略交给了乔议员。希望诸位能对此份方略多提建议。”王夫之以谦逊的口吻说道。
或许是因为王夫之乃是东林魁首又是国会议长,亦或许是出于他本人魅力。总之王夫之的这番话语彻底打消了众人对《西北实业方略》的种种疑虑。就算是严员外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得不随大流地开始认真审视起面前的这份折子来。毫无疑问,就内容上来说《西北实业方略》确实是一份充满诱惑的折子。于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众人很快就沉浸在了其中各抒己见,一直畅谈到了深夜都不肯散去。
见此情景,乔承云即是欣慰,同时也钦佩王夫之等人的审时度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就草拟出一份这么有力的议案来。想到这里乔承云不由向一旁的王夫之低声叹服道:“王议长,你们可真了不起。竟能想出如此妙计妥善处理国会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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