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杨禹轩身边有多少名师宿儒。在他心目最是崇敬最想模仿的还是自己的母亲。这种现象让后世的史学家评价孙露与杨禹轩的关系时,认为两者在血缘上虽是母子,但在情感上却更象是师徒。如果说孙露作为中华帝国的缔造者在人们的心中更象是带有传奇色彩的偶像,那杨禹轩在世人眼中则更象是一个关心实际的实干者。而这一切同样也是在弘武十一年的这个夏天开始。
依照当初孙露与大臣们达成的协定。皇子满15岁后,其课程会相应地将到调整。格物,天文,地理的内容会被大大削减。取而代之的是政治,经济,军事的课程。这之中自然也包口了之前一直被女皇阻挡在门房外的四书五经,以及目前风靡中原士林的《六韬》,《商君书》,《管子》,《笱子》等书。而今离两位皇子满十五虽还差几个月,可翰林院却早已迫不及待第为皇子安排好了课程,并挑选出了阵容强大的师资。
就这样在七月的一个艳阳日,隔着竹帘孙露以赞许地目光,注视着杨禹轩与杨念华双双在上书房向新来的师傅行了师生之礼貌。说起来,两位皇子对这几位信赖的师傅倒也并不陌生。他们分别是国会上院议长陈邦彦,下院议长王夫之,商学院院长李光先以及三湘书院的名士吴伟业。此外,一旁还端坐着上书房资历最深的国文师傅堵睿锡。
面对这三位名动天下的新同僚,堵睿锡丝毫没有一点儿紧张或忧虑。相反他却觉得异常的自豪,为自己的学生自豪。此刻的他总算是了解了女皇当年的良苦用心,明白女皇之前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在歧视国学,而是在为皇子打基础。那些看似无关的杂学,此时回头再一省视,至于天文地理则开拓皇子的眼界。如今两位殿下俨然已经为日后的深造打下了扎实的基础,女皇也就此将自己皇儿最擅学的年华叫给了华夏地精髓。
正当堵睿锡为这一历史时刻的到来激动万分之时,却见为首的陈邦彦代表众师向两位皇子行礼道:“二位殿下。假期结束后,将由臣等三人将分别教授殿下新的课程。还望两位殿下日后兢兢业业,莫懈怠学业。”
“是,请师傅严加教导。”杨禹轩带着妹妹答礼道。
眼看两位皇子一副知书达礼的模样,在场的陈邦彦等人也是欣慰异常。却见他回头恭敬地向竹帘后头的女皇拱手道:“关于两位殿下地成绩,老夫与其他几位师傅之前都看过了。成绩相当不错。所以老夫以为不如今日换一种方式,由殿下向吾等提问。不知陛下意如何?”
“这…陈师傅,这恐怕有些不妥吧。”堵睿锡听罢犹豫着建议道。在他的印象当中,向来只有夫子考学生的,哪儿有学生考师傅的呢?
此时,却听竹帘后头的女皇沉声问道:“那其他几位师傅意下如何?”
“回陛下,为学生解答疑惑是为师者的职责。臣同意陈师傅的建议。”李光先不假思索地应和道。
“回陛下,臣也以为如此甚好。”王夫之跟着点头道。而坐在他身旁的吴伟业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地拱手道:“请陛下定夺。”
“允,请诸位师傅自便吧。”竹帘地后头传来了女皇果断地声音。虽然孙露贵为帝王。但今天她却是以家长的身份在竹帘后头旁听的。因此孙露并不想对陈邦彦等人的教学方式及教学内容有所干预。
“谢陛下。”陈邦彦叩首谢恩后。回头便向两位皇子肃然道:“请二位殿下提问。”
面对这样地开局方式,杨禹轩与杨念华多少有点不适应。不过杨禹轩最终还是没能按耐住心中的鼓噪,壮着胆子开口道:“四位师傅,那学生就斗胆提问了。”
“殿下请。”陈邦彦鼓励道。
“不知师傅如何看待此次国会的修法提案?”杨禹轩抬起头正色道。
虽然杨禹轩一上就丢出了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但除了堵睿锡略显局促外。其他三人都显得镇定异常。仿佛早就料到皇子会如此提问。只见为首的陈邦彦微笑着向杨禹轩反问道:”殿下觉得修法一事有什么问题吗?”
“因为现今京师大小报纸上不少名士都在就修法一事进行辩论。正如有些人说‘亲亲相隐’不合逻辑应该从我朝的律法中被剔除。而有些人则认为‘亲亲相隐’乃是伦常在律法中的体现,如果剔除则有违常伦。学生愚钝,觉得双方都有道理。所以在次想请教师傅解答。”杨禹轩礼貌地拱手道。
”殿下过谦了。而今朝野间关于伦常与律法地争议铺天盖地。殿下会产生疑惑也不足为奇。臣以为无论‘伦常论’者有那么光鲜的理由都不能掩盖‘亲亲相隐’的荒谬如果天下百姓均以‘亲亲相隐’为由袒护自己的亲人,亦或是象前朝那样要求百姓对自己的父母官‘亲亲相隐’。则朝廷的律法就不再会具有威严。届时民风堕落,吏制腐败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朝廷必须剔除该项陋习,以免律法伦常化!“李光先头一个接口回答道。作为一个商学学者,李光先历来都是坚持法律至上的。事实上这也是多数商学学者的一致观点。因为一个高效健康的市场必须得建立在严明的法律规范之上。
不过在重农的一部分儒学学者看来,商学派的观点同样也是荒谬的。只见坐在一旁的吴伟业赶紧就反驳道:“孟子云: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国之律法怎能高国伦常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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