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歌震惊地看向宁长鸢,好半天才缓过来,“可……可他们不是全都死了吗?”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黑暗中,突然照进了一丝光线,一切就都有了希望。南歌震惊过后,甚至激动得有些颤抖。
“他运气好,逃过一劫。”宁长鸢道,他抬手揉了揉面前女人的头发,“先别想那么多,嗯?我会让云泽查清楚的。”
南歌阖了阖眸子,她努力让自己从方才的情绪中抽离,“所以,你才在一开始徐勉提出要把人送去大理寺的时候,没有拒绝,而且跟着一起来了?不是因为要给云泽传递南祁枫的警告?”
“嗯。”宁长鸢指腹轻捻过女孩儿的脸颊,他眉宇间凝了几分,他不喜欢看到南歌这样失控。
“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的目标不是我。”宁长鸢语气温柔,很耐心地解释,“他心理清楚,他动不了我分毫,而今天这一出戏,他才是策划者。所有人都被他算计在内,抓他的人只能是徐勉,因为只有他才会想到送大理寺,而对于其他人来说,直接杀了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他算计自己被抓,大理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待的?”
“据我猜测,应该是保命。不然你以为堂堂禁卫军,怎就成了那副模样。”
宁长鸢说完,看到南歌愁眉紧锁的样子,有些后悔跟她说这么多,可是这些事……她早晚都要知道。
他只希望,她能一直好好的。
书宜驾着马车徐徐来到他们的身边,宁长鸢搂着南歌上车,捧着她的小脸,强迫她看着他,“好了,别想了,有进展的话我跟公主说,嗯?先去换衣服,然后我送你回将军府。”
南歌望着他,心里安慰了不少,她点了点头。今天突然穿成这样,也是知道外公在碧月阁,若是让他发现自己一出门就找宁长鸢,这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这天夜里,南歌静静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脑海中还是会浮现出白天的事情。
“那是谁要杀他?”南歌喃喃道。
其实,想到此,她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答案……
第40章 口供
京都一座别院内,青墙灰瓦,假山青水,庭院中的石桌上的棋盘里摆放着单调的黑白棋子,这里到处都透着古朴的气息。
“爹,人已经被抓进去了,相信宁长鸢会跟南歌好好讲‘清楚’的。”岳少辛在得知消息后的第一时间就跑来告诉岳痕。
岳痕一身青衫,没了戎装的束缚,看上去少了几分铁血气息,像一位普通的世家老人,他的指尖正执着黑子,认真地研究着眼下的棋局。
近日岳痕都住在这里,不愿意在岳侯府等着那些逢迎谄媚的人上门。
物静心安中才能辨清更多的事情,也能更好地布局。
“嗯,这人留着没用,既然他不肯开口,自有人让他开口,若是他无能,被杀了也是他活该。”岳痕淡淡出声。
岳少辛点头,“是啊,我好吃好喝待他,他非要跑,还一句话都不说,知恩图报都不懂,这样的人留着确实也没什么用。”
“太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岳痕指尖犹豫,黑子不知落往何处。
岳少辛目光落在棋盘上,顿了一晌后说道:“太后自从爹您回来那日传递过来一次消息后,就再也没有传过了。”
“倒是小看那小子了。”岳痕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浑厚的笑声低低地传了出来。
“爹你是说陛下?”岳少辛皱眉,“陛下少时就跟在皇太子身边,他的手段谋略也学了六七成,可是他……”
“可他没学会太子的仁义,倒是把先皇身上的不择手段和冷漠寡情学得透透的。”岳痕把话接了过去,鹰隽的眸子深了几许,“其实要说这里面最像先皇的,也就咱们这位陛下了。”
语落,子落。白棋已经被黑棋重重包围,再无生机。
“这盘棋下得够久了,他们也折腾得够久了。”
岳痕起身,看着这庭院锁窗处,唇角勾出轻弧。
侍花弄草的日子虽清闲,可命始终掌握在别人手里,争权夺位的路途虽艰险,但成功之后的所得却足以使人万死不辞。
大理寺。
云泽悠闲地在房中抚琴,接到南祁枫的警告之后,云阁老也专门到大理寺好好地“教育”了下他这个不省心的儿子。
无奈之下,云泽便很听话地消停了些时日,除了审案子,也就不怎么到牢狱中动粗,也不会为难那些犯了事的达官贵人,算是给足了陛下和他老爹的面子。
“大人。”邱清风的到来顺利让古琴声断,“之前徐侍郎送来的那个犯人已经审了几日,他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去谋害太师的,一口咬定是去行窃,拿着刀也是为了割钱袋上的绳子。”
云泽双手扶在琴身上,斜眸睨了邱清风一眼,乐儿了,“这人倒是聪明,行窃跟谋杀朝廷命官比起来,这罪名可轻太多了。”
“他那穷极潦倒的模样说是行窃也不为过。”邱清风说道。
“用过哪些手段了?”云泽往后靠在椅背上,修长的腿往前一伸,闲闲地问道。
“能用的刑都已经用了,只是那人嘴硬得很,毕竟他还没有动手,就已经被徐侍郎抓到了,所以……”邱清风也是一脸的为难。
云泽了然,“查过此人的身份了吗?”
“查过,他叫阿厉,清河人,家住在一个小山村,这些信息下官派人去查过,都对的上。可是下官在去寻他家人的时候,那个小山村的人都说他们一家早些年就已经搬走了。他也说家中亲人也就只剩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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