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知之看着谈锐进了隔壁的房间, 自己也进了房。桌上摆着两个手机,一个是她的,一个是谈锐交给她的, 提示有消息的信号灯都在疯狂地闪烁。
连知之先去看谈锐的手机, 都是王德发的未接来电,还有几条信息, 都是催促他赶紧去摄影棚拍摄的,大概看他一直不接来电,最后的信息就是变成赤|裸裸恶狠狠的威胁了,大意是他违约了,要他付天价违约金之类的。
连知之嗤之以鼻, 顺手关了机。
她再去看自己的手机,竟然也有几个王德发的未接来电,她猜想应该是王德发知道谈锐和她在一起,联系不到谈锐,就联系她, 给她发的信息, 那语气就客套多了, 礼貌地询问谈锐是否和她在一起, 再暗示谈锐今天还有工作和日程安排。连知之算算时间,这个时候, 朱莉应该和王德发谈过给谈锐解约的事了, 就是不知道进展如何。
她登上了社交平台, 发现一大早的关于“羽乐传媒总裁和谈锐共进酒店”的热搜已经撤了,那些转发过的营销号也都删了相关信息,羽乐的公关部和法务部一直是业界顶尖团队,连知之对他们的业务能力还是很满意的, 没枉费她每年高昂的经费。
这时,朱莉的电话进来了:“连总。”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虚,连知之一下就猜到了原委:“谈的不顺利?王德发不肯?”
“是。我们提出了很多让利条件,甚至答应投资他最近筹备的一部网络大电影,王德发都不肯。”
连知之并没有责怪朱莉,这个助理跟了她好几年,业务水平是很不错的。换位思考,如果她是王德发,手头有这么一个现象级爆红的网红,她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的价值的。管他是红是黑呢,争议越多越好,撕得越腥风血雨越好,黑红也是红,那都是流量啊!流量,就是钱!
目前这个情况并没有出乎连知之的意料,她很快下了指令:“那就付违约金,走我私帐。”
朱莉愣了愣:“违约金不少啊!”
“我知道。”连知之道,“解约,直接按合同付违约金。”
这是最快捷最直接的一种方式了。她当然可以走法律途径,和王德发慢慢耗,可是谈锐耗不起,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及时止损。
违约金虽然高昂,但连知之刚穿过来就查了自己的各种存款理财投资账户,系统诚不欺她,她可是真.富婆,还是付得起违约金的。再说和谈锐的自由比起来,金钱就是粪土。
朱莉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大概在消化这个消息,她很少有在连总面前失态的时候,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之一,半晌,她才道:“好的,我现在就去联系法务部帮谈锐解约。”
“嗯。”连知之应了一声,“再通知法务部一声,查一下王德发给谈锐的劳务报酬有没有猫腻,走法律途径,把该拿的拿回来。”
朱莉眼睛一亮:“是!”她就说嘛,她家boss不是那种打落牙齿和血咽的人,相信他们公司饥渴难耐的法务部一定会交出出色的答卷的!
仅仅和王德发解约还不够,在这之前,王德发已经替谈锐接了许多通告行程,居然还有一个综艺。连知之翻了翻资料,这个综艺是一个选秀性质的唱跳节目,她怀疑王德发脑子有病,别的素人上这个综艺,人家起码有才华,要么会dance,要么会vocal,谈锐一个小学都没念完、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人,既不会唱又不会跳,上去干什么,当布景板吗?何况这些综艺,后期剪辑可是大有猫腻,有时候顺序换一换,或者单独拎出某句话来,都可以人为制造出一波黑点,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连知之用昨天新冒出来的一颗痘痘想想都知道王德发要干什么,无非就是掀起新的一波粉黑之战,好继续恰烂钱。
这些已经洽谈好的通告、综艺、代言,也需要一一去谈去取消,连知之揉了揉眉心,准备回公司。
她收拾好自己的包,去隔壁敲门。谈锐很快开了门,连知之问他:“在干嘛?”
谈锐侧身把连知之让进来,道:“在看电视。”
连知之看了看他的房间,收拾得非常干净整洁,很多人住酒店时,不会在退房前刻意收拾整理,可是谈锐床上的被子毯子叠得整整齐齐,一次性拖鞋也摆得端端正正。
有时候,学历真的不能代表一个人的修养与素质。
“收拾一下,先和我回公司。”连知之说。
朱莉还在忙解约的事,连知之这回是自己开车。她的车是一辆正红色的suv,体型庞大十分霸气,在停车场的众多车型中,夺目而耀眼,就和她这个人一样。
谈锐坐进了车,看了看车里的内饰,她的车里很乱,堆了许多零碎的杂物。后排座位的脚垫上扔着一双细高跟和一双球鞋,估计是开车时要换的;车后座上横七竖八堆着抱枕和她的小拎包,还有一件风衣;置物格里放着一瓶香水一支口红,也是乱糟糟的。
车子驶出停车场,汇入街上繁忙的车流,连知之有点路怒症,只要开车上路,就感觉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是傻逼,一辆车变道没打转向灯,直接斜刺里插进来了,连知之差点儿破口大骂,后视镜里看到了谈锐的脸,硬生生忍下了,在心里骂骂咧咧的。
谈锐认真地整理这些零碎东西,鞋放进了袋子里,衣服叠好了,抱枕和包都放正,置物格里的一些用过的餐巾纸清理出来……他做事认真又耐心,连知之看着看着,渐渐也心平气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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