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她又对着苏小小道:“她就这样一个人,我估计她住哪阿言嫂嫂都不知道呢,她就没告诉我们,也不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苏小小对着危凌春微微一笑,转而对白婼淡淡道:“哪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你倒又是胡说。”
……
原本敞亮的天色突然一点点阴沉起来,乌云黑压压聚在小巷之上,抬眼望去一片压抑。
狂风在乌云内酝酿,苏小小捂了捂披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苍星渊的“闹鬼”二字。
假的!都是假的!
她在心里自我鼓着劲,在这儿多待一天便多一分风险,苏小小行得摊坦荡,光明正大地摸到了苍家老宅所在的小巷中。
这次的小巷愈加安静,苏小小在巷中行走过来一个人影都未曾看见。她沿着围墙行走,摸到了那个巷中老伯的住所。
老伯的屋子在巷子里一个偏僻角落处,门口杂七杂八的摊架器皿堆积,木质的屋门早已褪色,松松跨上的铁锁看上去轻轻一拧便能断掉,整个屋子破败不堪。
屋内无人,苏小小环顾一圈退了出来,不知不觉间便到了之前看着危凌春进入的那间宅子。
冷风尚且不大,苏小小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周遭气氛压抑到了极致,似乎有更狂的寒风等候在后面。
这门口的粗质锁链极为醒目,鬼使神差,苏小小探出手轻轻拂过那粗糙的铁锁。
铁锁锈蚀的表面凹凸不平,柔软的指腹感受着这斑驳,突然间苏小小的手指陷入了一个凹槽!
苏小小皱眉细细看去,手指捻起那粗锁,发现那入闩的锁扣竟然并未扣紧,指尖轻轻一挑,“咯噔”一声入耳,门锁应声而开。
☆、画中女子
苏小小抬起的手微微颤抖,轻轻碰上了那扇大门。
院内萧瑟至极,寥寥几颗枯死的老树栽在院中,一口石井早已干涸,粘腻的泥土糊在井底,散出森森的浊气。
苏小小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已经被她重新掩合上了,狂风时停时歇,将落在门前上的锈锁吹得一遍遍撞向台阶。
处处平平无奇又处处透露着古怪。
苏小小向正屋走去,手将要碰上时一阵风刮过,将旁边的一扇门吹得猛地发出了一身撞击声。
苏小小迎着看去,门被回弹畅快,里面的叠叠宣纸微微颤动着。
……
这间屋子是侧居的卧房,天色阴沉晦暗苏小小只能大致看清屋子内陈设的轮廓。
或长或宽的宣纸布满了屋子,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这写宣纸颇为粗糙,手指碰上去能感觉到并不顺畅的触感,屋内实在过于昏沉,苏小小只能依稀看出这宣纸上丝丝墨色线条勾勒,她俯下身子凑近那悬挂着的宣纸,想努力辨认出那纸上的人像。
蓦地,周遭突然亮堂了一瞬,一道闪电划过了天际。
闪电转瞬即逝,苏小小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层层叠叠的宣纸透着岁月的熏黄,上面墨迹汇出的人像皆为同一女子,而距离苏小小最近的一副画上是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年轻美貌女子。
那女子着轻质的纱裙翩翩起舞,她腰肢纤细顾盼神飞,独舞在水中的高台之上,恍若洛神现世。
这画中的女子与危凌春有几分相似,但瞧着这画中情形,苏小小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面容。
“轰隆隆!”雷声紧随着闪电从乌云上传来,狂风席卷得愈发激烈。
苏小小敏锐地听见了一丝细碎的脚步声混杂在风声中,她头皮蓦地一紧,下意识地四周环顾,情急之下钻进了屋内的木质衣橱中。
衣橱内还算空荡,苏小小小心翼翼挤在衣裙和棉絮被褥间,透过衣橱狭窄的缝隙看着屋内的宣纸终于被风吹落到了地上。
危凌春矮下.身子将落在台阶上的断锁握在手中,低垂着眼睫轻声道:“竟是这么不中用。”
危凌春的乌发只用一根木簪松松挽了个髻,狂风一吹,墨色青丝在这暗沉画布中飘舞。
她直起了身子,手指轻轻将覆在面上的发丝拢开,抬眸看着上方的牌匾,唇角处不知不觉间缀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把锁都被锈蚀断裂了,这该是有多少年了呢?
熟悉的身影逐渐靠近,苏小小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危凌春……她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不得不承认的是,那画中女子确实有几分像这危凌春,且年岁也相符,可看见那画像的第一时间,苏小小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太后的面容。
那微微向上挑起的眉梢,那似笑非笑轻轻抿合的唇瓣,那欲语还休含情脉脉的美眸……分明与如今的太后相差甚远,但却又处处透露着联系。
苏小小的脑袋一团浆糊,太后的模样和那副画中的人像交替出现着,逐渐重叠、融合、渐渐成为了一体。
仿若那画中女子就是太后,太后就是那画中女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危凌春和太后有仇?
苏小小突地想起了原著情节,太后猝然崩逝,皇帝痴傻不问政事,迫于无奈之下苍星渊被推举为帝,危凌春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正式出现在大肃的政治舞台之上。
那会不会……太后的死因和危凌春有关?
想到这里苏小小愈发地头皮发麻,这太后或许有其他故事,但单就自己与她的相处来说,太后对自己颇为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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