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立南这边还在七想八想,患得患失,那边姜晓菱已经趴到了床底下。
她先把下面放的东西拉了个乱七八糟,然后真的将那些面啊,米啊的,从仓库里拿出来放在那里,又从床底下一样一样给拉了出来。
这拉动的痕迹,还真像这些东西原本就是放在床底下的一样。
姜立南伸手拿起了一个装着面的布袋,在手里打量了打量。
越看越觉得和在粮店买面时用的布袋一模一样。
包括这面口袋边儿上,还有封口时标上的日期,分明写着:一九六九年一月三日。
这,根本就是月初封的口嘛!
怎么到了女儿的嘴里,都是来自于未来的东西了?
看出了父亲的疑惑,姜晓菱挠了挠头,开口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些东西特别奇怪,就是它们拿出来后外面的包装会换。
它们在匣子里的时候,都是那种特别特别好看的袋子装着的,有的还有特别好的盒子。
可拿出来就会变成和咱们这边一样的包装了。从外表让人一点也看不出来它们和咱们的东西有不一样的地方。”
听到居然是这样,姜立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欣赏。
他点了点头,赞叹道:“要是这样,那匣子是挺厉害的,这样更好。也省的咱们再麻烦了。”
听爸爸这么说,姜晓菱来了精神,她说:“爸,我再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她用手往地上指了指。
然后那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大概半米多高的粗瓷坛子。
可能是因为之前在卧室里被女儿给吓着了,此刻还有后遗症。
即便姜立南明知道她又要变戏法,可看着这莫名出现的物件,他的心还是一阵砰砰狂跳。
可姜晓菱并不知道爸爸的感受,此刻她还沉浸在终于找到了同盟军的欢乐中。
她用手指着坛子,对姜立南说:“爸,我跟你说,这个在我梦里的时候是用一个完全透明的塑料瓶子装着的,那瓶子上面还有把手,做的特别精致。
可你看现在,拿出来就变成这样了,我都不知道这坛子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听了女儿这话,姜立南蹲下了身子,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坛子,觉得和一般家庭用来放腌菜的坛子真的没有任何区别。
他随手将坛子的盖子打开,这一下却实在是惊了!
“这是……菜籽油?”
姜立南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一坛油,满满一坛油啊!
要知道,现在在宁林,一个普通市民一个月的油供应量是三两,他们全家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两斤多,这还得是在把一家人的供应本办好的情况下。
可现在,这么一坛子,最少也得有十斤,快赶上他们家半年的供油量了!
看爸爸盯着那坛子油又陷入了恍惚,姜晓菱急了。
她伸手拽了拽姜立南的衣服,小声道:“爸,你等会儿再发呆!待会儿要是妈他们问我,那个有本事的人是谁,我怎么说啊?”
姜立南的眼睛还粘在坛子上,对于女儿的话压根没上心。被她又一次追问后,才胡乱的挥了下手,心不在焉的说:“你自己编吧。”
姜晓菱:“……”
姜立南看出了女儿的不满,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我看你编的挺好,比我反应快多了。你编吧,别怕,有爸爸给你兜底儿,没事的。”
行……吧。
姜晓菱看了看爸爸,觉得他说的是真心话,这样子确实是准备撂摊子任由自己发挥了。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率先开门走了出去。
看到他们出来,徐寒梅先不乐意了。
她嗔怪的瞪了女儿一眼:“去拿东西就去拿,还锁上门。家里除了你俩就我和你奶奶,你们这是锁谁呢?”
姜晓菱朝妈妈笑了笑。
“锁那几个小东西。要是他们忽然回来,然后猛地冲进去,你们抓都抓不住。到时候怪麻烦的。”
“麻烦什么麻烦?那还不都是你弟弟妹妹,他们知道了……”
徐寒梅一边说一边推开姜晓菱往屋里进。
埋怨的话在见到那摆了一地的粮食口袋后顿时戛然而止。
跟着她后面的姜老太太,被她这猛然一停搞得差点没直接撞到她的背上!
连忙把她往旁边推了推,说了一句:“别挡着啊!”
然后随即话语变成了一声惊呼:“天!”
说完,老太太以前所未有的麻利动作,一个转身就将屋门从里面关上,同时还没忘反锁。
她们俩同时望向姜晓菱:“这东西你都放床底下了?”
姜晓菱点了点头。
“你,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趁你们不在家的时候。”
姜晓菱这话其实是有漏洞的。
毕竟如果追问,她不见得能够说得清楚她一个小姑娘,是怎么做到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把这些东西放在床底下。
而且这么久都不被人发现。
可这会儿,两个女人完全被这么多她们做梦都不敢想的粮食给震撼住了,根本没有一个人还有心思去对她追根问底。
大概又过了得有好几分钟,徐寒梅才缓过劲儿来,她终于想到追问这件事的始末了。
她的脸还因为之前的兴奋而涨得通红,语气却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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