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秋抬起头,眨巴了下水润的眼珠子,瓷白的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明明已经嫁了人做婆娘,但看着依旧是个小姑娘。
她道:“啊,不知道,不晓得,被耗子逮了吧。”
家里哪来的耗子,如果是以前倒是有,毕竟是乡下地方,出门一转角的功夫都是田地,耗子这种东西连地里的粮食都会偷,家里有粮的人家都是要把放粮的地方检查好有没有洞,防止耗子钻窝。
但那是别人家,结婚之后陈立根特意进了一趟深山,挖了一些防蛇虫的药草,在竹墙外种了一排,现在别说耗子,墙角连蜘蛛网都没有一张。
何况,也没那么大的耗子能挪得动那口一人重的箱子。
陈立根站在床边不吭声,他视线下移,然后半蹲下想要撩起床单,屋里能藏大件东西的地方不多,只有床底下才能容纳下那口大箱子。
但陈立根床单还未来得急撩起床单,一只莹莹如玉的脚丫踩在了他半蹲的膝盖上,脚踝纤细,脚趾圆润,足弓的弧度仿佛精雕细琢出来的。
陈立根的裤子布料是深色的粗布,耐磨抗造,粗糙得不适合一切透软的东西,不过此时那只雪白玲珑的脚丫就这么足尖点地一般的踩在上面,触及的那片粗布下的膝盖皮肤须臾就变得发烫了起来。
床边坐着的李月秋面上镇定,看不出多大的情绪,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慌乱,企图用一直脚丫阻挡陈立根掀床单的动作。
她睁眼说瞎话,找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由头,气哼哼的说:“你要干什么,掀床单落灰,屋里起灰晚上我会睡不好。”说着脚趾紧张的蜷缩了一下。
屋里青砖地板亮堂干净,每天陈立根都要拿笤帚扫两次再洒上水,每个角落都干干净净没有半分灰尘。
陈立根顿了一会儿,倒是没有去反驳人说的话,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他把膝盖上的雪白的脚丫裹入自己粗糙的掌心,掌心像是握住了一块软软的蒸糕,滑嫩得要脱出手似的,软香如玉恰恰能拢在掌心最烫呼的位置。
李月秋颇为紧张,怕那口讨嫌的大箱子会被从床底拖出来,她看那口大箱子不顺眼好久了,她睡床,陈立根睡箱子,两人之间的距离都足够搭起一架鹊桥了,她瞧着陈立根是睡那口箱子睡出感情了。
陈立根要是把箱子从床底拖了出来,那她就是白忙活了。
然而陈立根只是握住她的脚把她的脚放进被窝,随即他站了起来,也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走到柜子那边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褥和凉席,在那口“消失”的大箱子位置上打地铺。
“你打地铺做什么,床那么大,是我虐待你,不让你睡床的吗?”李月秋咬住玫瑰色的唇瓣,这是她有张良计,陈立根有过墙梯啊,她一个心思,陈立根一个心思,没了那口大箱子,他倒是说打起地铺了,说来说去就是压根不考虑和她一块睡,床那么大,还容不下一个陈立根不成?
她听到陈立根要去省城的事情,心里不是滋味,他们现在还是新婚,省城的地远,如果可以李月秋并不想和陈立根分开,但她不能凭借自己的意愿把人绑在身边,陈立根一个汉子他有他想做的事情,李月秋会支持他的。
她只想在陈立根去省城之前和陈立根……
“你混蛋。”
她都表现得这么直白了,李月秋不信陈立根不懂她的意思,她气不过,随手抓起针线篮子里缝好的东西对着陈立根的后脑勺砸了过去,这人真是柴米油盐不进,不动她讨她回来做什么,这不是让她守活寡吗?
她都把大箱子藏起来了,陈立根是不懂自己的暗示吗?是她长得太磕碜还是哪让陈立根嫌弃了。
李月秋怀疑起了人生,还顺道怀疑起了自己,她一直觉得自己的面皮不错,可结婚之后她发现她估计长得也不咋滴,不让陈立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砸陈立根的是一块布料,布料柔软又不是石头,一点力道都没有,陈立根接住她丢过来的东西,待看清是什么之后,他微怔了下,嘴边泛起一丝柔软的意味,低声说:“秋秋,这裤衩做的小了,我穿紧了些,会勒。”
他声音正儿八经的,像是在十分客观的点评李月秋做出的这条裤衩是不和规格的。
李月秋心里的那点火气又被堆了起来一些,除了火气还有一丝赧然,漂亮的眼珠都睁大了一些。
身为姑娘家她针线活不算好,勉强的缝缝补补倒是不成问题,但要说有手艺那真不是,就说她的一些漂亮衣服虽然有部分是自己做的,但她是先让人把该缝合的布料剪了用卡尺标准,她只用顺着标的位置用针线缝起来就行,完全不考究针线活。
这条裤衩她做了快两天,到刚刚才做好,之前坐家的时候陈立根说她拿了他的裤衩,她哪拿过他的裤衩,她又不是女流氓,再喜欢陈立根,也不会去偷拿他的裤衩,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的变态,她是拿了东西,但只拿了曾经一直挂在自己的身上的同心锁。
陈立根的性子是不会胡乱说荤话的,更不会诬赖人,他的裤衩应该确实是丢了的,她仔细回想了那天的事,她晓得陈立根住在牛棚,就去收拾了一通,牛棚里都是稻草杆,有些稻草乱麻麻的,简陋得不能住人,也真亏陈立根能住下去,就是睡觉躺都不好躺,地上就随意的铺了一层稻草,牛棚除了有一个屋顶,四面就几条木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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