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那不是‘啊’,”小黑蛋教道,“前面跑的是羊,后面跟的是猪,记住了。猪,羊。”
“嘟!娘!”赵瑜道。
“啊,不是‘嘟’‘娘’,”小黑蛋纠正道,“是猪、羊,来跟我念……”
苏袂看数量不多,遂问张宁道:“你买了吗?”
“买了,买了一只小猪,你看,”张宁指着道,“那头跑得最欢的就是。司务长买了30头猪,20只羊,还另订了五只母羊,说是给医院那边提供羊奶。咱这卡车装不下,我们就先赶了几只回来,剩下的等过两天海岛那边有空了,他们给送。”
顿了顿,张宁又道:“我觉得,赵副团最应该买只下奶的母羊。”
苏袂摇了摇头:“他们家买了,谁放啊?”
“也是……”
……
一行人到家,已经五点多了。
大胖和司机帮忙挑着东西,将张宁、苏袂和孩子们送回了家。
“看看,我就说,得天晚了才回来。”王老太迎出来笑道,“哎哟,小瑜儿这是刚睡醒,还是瞌睡了?”
赵瑜揉着眼打了个哈欠,车上忙着看猪看羊呢,一天没睡了,一到家就困得睁不开眼。
“想睡觉了。”苏袂放下小黑蛋的鼓架,招呼大胖将她买的东西放进屋。
“王奶奶,王老奶,你看看我的鼓,”小黑蛋解下腰间的鼓,放在鼓架上,“咚——”敲了一下。
把昏昏欲睡的赵瑜惊得浑身一颤,“哇——”的一声哭了。
“小黑蛋!”苏袂捂住赵瑜的双耳,晃着他走到小黑蛋身边,“先别敲。”
小黑蛋高昂的兴致被泼了一盆冷水,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敲那一下惊了赵瑜,可就是心里不舒服,“这里是我家,我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可以的,不过这会儿弟弟困了,咱先让他睡好不好?”苏袂揉了揉小黑蛋的头,“等吃完饭,娘带你去山下,咱们去那儿敲。天阔地广,声音还能传得老远。”
“真哒!”小脸一亮,小黑蛋止不住咧开了嘴。
“嗯,”苏袂点点头,“先把鼓槌挂在鼓架上,小黑蛋去把咱们给你王奶奶、小瑾哥买的吃食,取出来拿给他们好吗?”
“嗯嗯,”小黑蛋开心地把鼓槌挂上,一溜烟跑进屋,扯了扯翻筐找书的林念营,“哥,你让让,我给王奶奶、赵瑾拿好吃的。”
苏袂眉头微微一凝,“小黑蛋、念营,别翻筐,东西一样样取出来。”
东西放的是有顺序、有讲究的,易碎的、不能压、不能捂的在上面,书本、棉布、竹纸、果脯干货在下面,油、肉、鸡蛋、母鸡是直接挂在扁担上挑回来的。
王老太见苏袂回来了,便招呼了一声,跟在张宁和司机后面回了家。
苏袂塞了包吃食给大胖,将人送走,便抱着赵瑜进了卧室。
“苏阿姨!”赵瑾揪着被角一脸隐忍地坐着。
“腿又疼了?”苏袂低头看向怀里,赵瑜已经睡着了,遂便安抚地道了一句,“等我一下。”
“不是……”
苏袂转过屏风,脱下赵瑜身上的外衣、鞋袜,将人小心地放进被窝,舀水洗了洗手,拎着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掀开赵瑾腿上的被子,伸手覆在了石膏上。
“娘,娘,”小黑蛋在堂屋叫道,“我和哥哥先给王奶奶送吃的去了。”
苏袂:“去吧。”
“阿姨,”赵瑜迟疑道,“我,我不是腿疼……”
“嗯?”苏袂看着他。
“我,”赵瑾涨红着脸,犹豫了会儿,才小声道,“我,我想上厕所。”
说完已经羞红了双耳。
为了避免给人添麻烦,他已经尽量不喝水,少吃饭了,可还是避免不了要大小便。
苏袂昨晚给他准备了三个用来小便的带盖竹节,闻言,挨个摸过床下挂的竹节,还有一个是空的,“想上大号?”
“嗯。”赵瑾窘迫地点了点头,他本想等后面的王叔叔下班回来,让小黑蛋或林念营帮忙将人叫过来,再解的,可是憋不住了。
苏袂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回身拿了几张竹纸,掀开被子一把将人抱起,脚尖一点小凳,踢起,托着他腿弯的手朝前一伸,握住凳腿,转身大步出了屋。
没去茅厕,原主搭的茅厕不但简陋还小,不方便赵瑾蹲坐。
精神力在半人高的杂草丛里扫了一遍,没见有什么长虫毒物,苏袂抱着赵瑾走进去,放下凳子,扯着蒿草拔出一个坑。
凳子放倒,横放在坑上,苏袂解开他的裤带,裤子褪到臀下,弯腰小心地将人放坐在凳腿上,把纸塞给他:“好了,叫我。”
赵瑾羞得头埋在了胸前,攥着竹纸,低低地“嗯”了声。
苏袂守在外面,双手环胸,觉得这样不行。
她家的凳子本来就低,放倒了更低,这样坐下,别说伤腿使不上劲,就是好好的那条腿也用不上劲,草虫里一旦窜出个什么,孩子坐在上面唯有侧翻躲避了。
看来得重修一下厕所,另外再做一个可以上厕所的椅子。
赵瑾解完,用竹纸擦过,试着往上提了提裤子,累得满头大汗,受伤的右腿也疼了,才堪堪将左边提到一半。
狠狠一捶完好的左腿,赵瑾心里升起了满满的挫败感。
苏袂听到动静,转身过来,将人抱起,裤子往上一提,拍了拍他的背,拿起凳子,埋好小坑,笑道:“你把阿姨当成护工,心里会不会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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