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意外的时候,她人正在回A市的高速公路上。
车撞上了高速公路的护栏,撞上的瞬间车便燃了。
火大的诡异,等火被扑灭的时候,易卜凡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是靠DNA检测才确认身份的。
路知忆抱着易墓碑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够了,便昏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先前的艳阳天又阴了下来,手背上落上了几滴冰凉。
路知忆伸出手试了试,喃喃道:“又要下雨了吗?”
她把空酒瓶和碎花生收好,起身笑了笑,望着那张泛黄的照片,说:“妈,我下次再来看你。”
“下次来给你换张更好看的照片,就当给你赔罪了,你可不许再嫌我烦了啊。”
说完,路知忆便转身离开了,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石阶的尽头,藏在黑暗中的人才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黑衣,捧着一束花走到易卜凡的墓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什么都没有说,放下花便离开了。
路知忆补完登记,简单的和门卫大爷寒暄了几句后,就开车离开了。
快到精神病院的时候,她看到在她前面不远处的路边,停了一辆黑车。
车旁边站了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正眉头紧皱地打着电话,车的车牌号是三个6。
——好像是沈南沨的车,打电话的姑娘好像是她的经纪人顾浅夏。
她停下了车,打开车窗笑着和顾浅夏搭话道:“顾小姐,怎么在这儿碰见了,真是缘分啊。”
顾浅夏看清来人是路知忆后,无奈地笑了笑,说:“唉,要是缘分的代价是车坏在半路上,这缘分有些欺负人啊。”
“车坏了,”路知忆瞥了眼紧闭的车窗,下意识提高了声量,“你们要是赶时间的话,我可以送你们过去的,正好没有事。”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们正要去机场呢。”
顾浅夏面露喜色,敲了敲车窗:“南沨,咱们一直呆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要不搭一下路小姐的顺风车吧。”
车窗摇下,露出了沈南沨未施粉黛的脸,她凝视着路知忆,没有说话。
恍惚间,路知忆想到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样子。
一样倨傲的眼神,一样让人惊艳的容颜。
不同的是,那时是相遇,现在是重逢。
还是尴尬至极的重逢。
路知忆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说:“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方便,”沈南沨望向路知忆,浅笑道,“路小姐愿意帮忙太好了,多谢。”
路知忆眸光暗了下来,低声回道:“客气了。”
路小姐您真的帮了我们大忙了,”顾浅夏坐在副驾上,一边查手机,一边和路知忆说,“上次您帮忙设计的纹身图样,姜导看了后,拍案叫绝,这次您又帮了我们的忙,等我们从剧组放出来了,一定请您吃饭!”
“客气了,”路知忆露出了一个客气的官方笑脸,偷瞄着坐在后坐的沈南沨,说,“就是干这一行的,没给你们添麻烦就好。”
“路小姐,”沈南沨拿开手机,琥珀色的眼睛在后视镜里和路知忆相撞,“我就这么好看吗,您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路知忆的耳朵变得通红,忙移开视线讪笑道:“沈小姐长的国色天香......”
话音未落,就被沈南沨打断道:“不想笑就别笑,没人逼你。”
路知忆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对啊,不想笑的时候,是可以不用笑的。
可她在很多年以前,就没有这种肆意的权利了。
顾浅夏看着气氛诡异的两人,用眼神暗示沈南沨把话圆好无果后,只得自己开口:“哈哈,我们南沨这几天看剧本看的太入迷了,还没从角色里走出来,路小姐别介意啊,哈哈。”
路知忆收起笑容,淡漠地点了点头。
雨越下越大,雨挡有节奏地摆动着,路知忆加大油门,可还是错过了绿灯的尾巴。
路知忆把车停稳,开口呢喃道:“是没有人逼,可是沈小姐,我还要生活啊。”
“爱笑的人都不一定会被生活偏爱,何况我这种从头丧到尾的人呢。”
话音刚落,绿灯亮了。
“所以,我还是得多笑笑吧,尽管笑的不好看,但至少还能在这个世界上苟延残喘会儿。”
“虽然日子很操蛋,但没人会和挣钱过不去,对吧,顾小姐。”
顾浅夏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到,忙回过神附和道:“对啊,我每次面对那一群烦死人的客户的时候,是真的笑不出来,但不得不赔着笑脸,别问为什么,问就是生活。”
沈南沨盯着路知忆的后脑良久,最后移开视线,对顾浅夏说:“我穿那套衣服?”
“发你微信上了,衣服在黑色箱子里,自己可以吗?”
沈南沨往嘴里扔了一块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路知忆望了眼后视镜里翻箱倒柜的沈南沨,好奇的问顾浅夏:“去机场还要换衣服啊?”
“可不嘛,”顾浅夏笑着和她解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行起了机场时尚,品牌商送来衣服点名让走机场的时候用上,咱们就是给人打工的,嫌麻烦也没办法啊。”
路知忆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把车速降了下来。
后视镜里的沈南沨香肩半露,天鹅颈下是漂亮的锁骨,锁骨下方那颗浅褐色的痣,在乌黑靓丽的长发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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