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啊万岁爷!”王吉祥听到“谋反”二字急得冷汗直流,连连磕头求饶,他虽是贪财好色了些,可万万不敢通敌谋反啊!
晋文帝起身,走到了王吉祥身边:“你嘴上说不敢,背地里却深谙行贿之道,那脱这几年没少送你东西吧?”
那脱乃现任突厥首领,比起他败给先帝的父亲矻今,那脱在一统北部的野心与本事上更绰有余裕。
王吉祥刚想解释,忽觉腹部一阵绞痛,一股想要出恭的欲望瞬间涌了上来。可现下哪是该出恭的时候,他只能憋着劲继续磕头求饶道:
“万岁爷,奴才冤枉!奴才是冤枉的!”王吉祥拼命磕头,而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抬起头来,“万岁爷,太后可以为奴才做证!奴才对大晋一片赤诚啊!”说完这番话王吉祥只觉肚子更痛,愈发忍不住了,豆大的汗珠从肥胖的脸上滴落。
晋文帝本冷然的神色,再听到这话后骤然暴怒:“你还敢提太后?!”
“你以为若不是太后,朕还会留你到现在?”男子咬牙,眼中尽是怒火。
王吉祥听罢心中更是惊惧,连忙磕头求饶。
晋文帝见他只知求饶,不知认罪,心中更是怒不可解。
“来人,将王吉祥送由三法司处置!”
王吉祥被骂得猛然一震,突觉股间热流涌动,实在有些憋不住了……
霎时一阵古怪的响声传来,同时伴随着还有一股子恶臭。
“什么味道?”晋文帝厌恶地蹙眉,抬袖掩了掩鼻子。
王吉祥闻言白了脸,结结巴巴道:“万岁爷,可否容奴才、容奴才去出恭,奴才快要憋不住了。”
堂堂东厂提督,竟然在殿前如此失仪。
两旁垂首的宫人闻言皆是捂住了口鼻,面露嫌恶之色。
晋文帝闻言面色更黑了,觉得王吉祥是在蔑视皇家威仪,顿时怒声:“来人将王吉祥拖出去,交由三法司处置!”
听到这话,一旁身着红色纱罗圆领大袖的男子终于抬首,男子肤色苍白,相貌清隽入骨,鼻尖上的一颗红痣平添迤逦。他抬起凤眼,眼尾上挑,带着几分媚意:
“万岁爷可要三思,太后向来温柔敦厚,赵掌印既得慈宁宫庇佑,想必也是高风亮节之人。”
王吉祥听到这句话,仿佛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般,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腚,求救似的望向那宦使。
第8章 现下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
现下开口的不是旁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陆慎。王吉祥自认自己昔日有提携陆慎之功,纵然平日里虽对其多有苛责,可那陆慎往常依旧唯自己马首是瞻,现下自己有难,他定会开口为自己开脱。
于是王吉祥看向陆慎的眼神愈发期盼了。
晋文帝也迟疑,“那依陆伴所见?”
似乎是收到了王吉祥求救似的目光,男子抿唇一笑,缓缓开口道阿昏:“三法司向来受东厂辖制,昔日皆是仰仗王掌印一人。王掌印贵为东厂提督,纵是如今身陷囹圄,手下之人定然多有忌惮其余威,不敢全心审查。而王掌印又是深明大义之人,后日若是因审查疏漏而无故蒙冤,想必定是不愿的。”
王吉祥听着听着紧地瞪大了那双绿吊梢眼,心中愈发觉得古怪……他怎么觉得这人不是在替他说好话呢,可肚子传来阵阵绞痛,已让他没甚么力气思考。
晋文帝沉思半晌,看向陆慎:“陆伴继续说。”
男子神色淡淡,“依奴才所见,王掌印自当送入北镇抚司,入诏狱,交由锦衣卫审讯方可彻底洗脱冤屈。”
王吉祥闻言顿然两眼一黑,北镇抚司的诏狱是何等地方?那可是有命进,无命出的鬼门关!
怒气直冲头顶,霎时两股间喷涌而出,这下也全然不用去如厕了。
一股恶臭在大殿弥漫,可王吉祥已经感觉不到羞耻了,他只觉愤怒。
“陆慎,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竟敢害我!”王吉祥想上前去踹那面色自若的男子,肥硕的胳膊却被两名侍卫牢牢扣住,半步移动不得。
晋文帝却觉此法可行,他早就忍耐王吉祥多时,如今他竟与突厥勾结,已然触犯皇威,若是真能从其嘴中撬出什么,还能借此机会震慑朝中不轨之人一番。
“来人,将王吉祥压入诏狱,即刻问审!”晋文帝下令,王吉祥瞬时被拿下。
他愤怒地扭着肥硕的身子,整个慈宁宫都响彻着他杀猪般的尖叫,还有一股屎’尿的恶臭。
“万岁爷,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
看着终于被押走的王吉祥,晋文帝抬手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真不知太后为何会将如此蠢笨之人安排在朕身边”
陆慎闻言哂笑:“蠢笨也有蠢笨的好处,若是他足够精明,想必也不能在万岁爷手中活到今日了。”
“若不是他与突厥勾结,朕确实还想留着他,毕竟一个已知的棋子,总比潜藏的危机要安全的多。”晋文帝沉吟。
男子闻言眼底微黯,未再多言。
……
且说那王吉祥被压入诏狱后,便受了夹棍之苦。想他昔日山珍海味,锦衣玉食招待着,养的身材肥硕,平日里又不喜动,而今一上来便是夹棍之刑,差点给夹去了半条命去。
方要进行下一轮刑罚,忽见牢中门锁链条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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