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同志,大雨天你怎么会出来的?”
见到熟人,还被免于摔跤,聂雪语气里不免带点儿庆幸。
“在屋里有点闷。”
实际今天周五,自打聂雪结束科普,施洛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人,不知怎么心里就特别想见见她。
明知道这样的雨天普通人都不会没事出门,想到曾经说好的吃鱼就周五找他,施洛还是披着蓑衣出来了。
原本只是想去河边望一望海家屯的方向散散心,没想到雨帘里却真的走来了她人。
要不是聂雪忽然身体不稳,施洛还以为自己眼前出现了幻觉。
聂雪却没注意到施洛的眼神飘忽,怕耽搁事情赶忙跟施洛说明了她来劳家屯的用意,希望施洛能跟她一起去村支书家。
她想的是,多个人多张嘴,施洛是劳家屯的知青,而且貌似挺得村支书信任,有他在估计劝说会更方便。
“好。”
对于聂雪的要求,施洛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拒绝不了。
而且这也是关系到劳家屯村民与他们知青切身利益的事情,聂霜说可能会发洪水,施洛觉得那肯定是可能性极大。
不过聂雪想多了,她现在是劳家屯民众与村支书心里的文化人,经过病蚕的恢复,桑条的成功售卖等看得见的效果,她说的话分量极重。
施洛都还没来得及献殷勤,陈支书就已经一边感谢一边往广播那头奔去。
村民集合得非常迅速,一个个拿着大铁铲、蛇皮袋、尼龙绳各种用得上的家伙集中到村委,然后只听村支书一声号令,大伙儿都朝着河边进发。
经过两村人民9个小时的高强度奋战,河水经过水平路段终于成功筑起两条长达300米防洪堤坝。
“项支书,堤坝筑了1米高,就算再下一个星期雨,估计都没不进农田与屋舍了,收工吧?”
从早上10点到晚上7点,大伙儿就中午在雨水里吃了点冷番薯,此时都是又累又饿。听到村长这么说,纷纷停下动作打算收拾东西回去。
然而聂雪见到任务栏出现从未有过的红色警示进度条,上面仅仅标注了66%的完成度,她望一眼村民辛苦筑起的堤坝,还是坚定朝村支书道:
“再往上筑高50厘米吧,以防万一。”
“聂雪,你够了!没听村长说一周雨水都没不进农田了吗,你有经验还是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村长有经验?大家都没好好吃午饭,干不动了!”
村长并没有被庞津海的话语挑拨,只是见到大家都一脸倦容,他和善地对聂雪道:
“要不明天我们再一起把堤坝筑高半米,你瞧天都黑了,河水涨幅比下午还小了?”
村里没接到上游泄洪的消息,村长说的也在理,可聂雪见到那暗红色的警示条,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不能解释自己有任务系统的情况,见村支书都似乎想收工,聂雪红了眼:
“我去组织留家的村民做晚饭,我们可以分批吃饭!大家再努力一下把堤坝筑高半米可以吗?我右眼皮一直跳,怕洪水会来!”
第15章
“你一个人眼皮跳就要拉我们大家干活,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庞津海近来剥桑条皮剥得满手血泡苦不堪言。每一个深夜,他都问自己,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中,他终于想到,一切都源于聂雪这个女知青。
曾经聂雪对他千依百顺殷勤备至的时候,他就是知青队伍里过得最舒适的人,可自打聂雪无缘无故不理他,他的运气也随之变差。
去堵人被踢,去找人被抓,去修打稻机被打脸,去村支书家被罚……几乎每一件倒霉事都有聂雪的身影。
女人因爱生恨真是可怕!
庞津海在深夜里总结完后,觉得聂雪就是想要威逼他妥协。
爱情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庞津海觉得自己为了伟大的爱绝不能为困难折腰,他必定能度过这地狱般的磨练,得到自己想要的爱情。
自我感动后的庞津海,此时看聂雪就是他爱情路上的拦路虎,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因此聂雪提出建议后,他鄙夷地嘲讽起来,觉得她真是个事精。
然而出乎庞津海意料的是,村支书听到他的话理都没理,反而转头征询村民意见:
“大伙儿,我们听聂雪同志的,再加把劲吧……75年大水的时候,河南板桥水库就因暴雨发生垮坝,9县1镇东西150公里、南北75公里范围一片汪洋,据统计死伤24万人……今年的暴雨没那年强,但大自然的事情谁说得准!”
村支书看来,聂雪同志一心为集体,绝不是乱搞事的人。加上他心里也隐隐觉得不安,所以听了聂雪的话后,当即搬出了过去的惨痛事例来劝诫大家。
村民们虽然又饿又累,但对于这个多次为集体谋福利的女知青却生不出厌烦。
尤其听到村支书的警示后,大家更是心里一跳,觉得聂雪同志肚里有文章,兴许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才提出这样的要求。
前年黄河的百年大水没有波及到他们村,但洪水无情,谁知道今年会不会出事……泥草房经不住水冲,蚕室的茧子还没采摘,洪水还会带来瘟疫病痛……
加固堤坝固然会让一群人熬夜劳累,但只要能保卫家园免除危险,这一点点的辛苦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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