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来了这么多次,怎么不知道你这里还有个雅间?”
别说白珍珍了,江陶这种有事没事儿派系统过来买吃食的,也没听说过红酥手里有雅间这种东西。
红酥手向来硬气,任你是泼天富贵还是滔天权势,在这儿买东西只能老老实实排队然后带回去,店里连个供人歇息的地儿都没有。
若是换了别家,早就被挤兑得垮台,可偏生红酥手就靠着那别样的美味在封京城屹立不倒,成了个老字号。
多少人猜测红酥手背后站着个了不得的人物,却都无缘得见。
可今日,也不知是她和白珍珍谁入了这位主子的眼,竟要约见她们。
老板心里也苦,谁知道那位主子今天忽然改了主意,倒让他里外不是人。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哪儿敢啊。”
“既然公子有请,那世子爷和姑娘就随小人来吧。”
不同于江陶在思索红酥手的主人见她们是什么用意,白珍珍完全就是冲着好吃的去的。
她年岁小,跟在老板后头蹦蹦跳跳的,全无端庄稳重的样子,江陶也不管她。两人就这么被带进后院,七拐八折地到了一处小楼前。
乌瓦青檐,兰芷松竹,都被两扇木门掩住。
老板上前叩门,恭恭敬敬地禀报,“刑公子,小的带人来了。”
刑公子?
封京城里,似乎没有哪一家勋贵姓刑啊?
“门开着呢,带人进来就行。”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世子爷,姑娘,请进。”
白珍珍歪了歪头:“你不进去?”
老板连忙摆手,解释道:“公子不喜人打扰,小的不进去,您进去就好了。”
“那好吧。”白珍珍也不为难人,提着裙摆就第一个进了院子,江陶向老板颔首,而后也进了院子。
院中没有竹下饮茶的居士,也没有琴案前焚香净手的公子,有的只是冷着一张脸在井边和面的高大男子。
白珍珍从来没见过这么质朴的画风,一时之间愣在原地。
江陶也没比她好上多少,几乎是看清那人脸的瞬间就想拔腿便跑。只可惜在外人面前她还得维持形象,尤其是白珍珍这种认识没多久、印象还不是十分深刻的人面前,更是要装。
“江世子先去屋里坐会儿吧,主子忙着呢,一炷香后就会过去。”
名叫刑音的暗卫并不认为自己在这里和面有什么不对,一手的雪白面粉还十分正经地同江陶说话,那场面滑稽得很。
“江陶,你们认识啊?”白珍珍看了看身旁若流云之出岫的翩翩公子,怎么看都和那边毫无形象蹲在那里和面的男子毫无瓜葛。
白珍珍并未小声说话,是以刑音自然也听见了,只是他并不在乎这些,只一心一意和面,好像那面团在他心里比白珍珍重要多了。
江陶往小楼里走,也顺便给白珍珍解释。
“刑公子是我学生的护卫,想来待会儿便会见到他了。”
她还想再吩咐些什么,就被白珍珍打断了。
小姑娘眼神亮晶晶的,活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他也长得十分好看么?”
白珍珍这幅模样,倒让江陶想起了她第一次在清风院等她的时候,看着天书斋的学生时,也是这般的眼神。
诚然,天书斋的几位个个都相貌非凡,出去也是封京城数一数二的人物,但在这位面前,都称不上什么了。
“这位的相貌可谓是天工造物,自然是好看的。只是他虽然也是我的学生,但并不是一般人,白姑娘行事还是小心些。”
哪想小姑娘摆了摆手,满不在意地道:“没事儿,只要他生得足够好看,我就能包容他的一切。”
“那也大可不必。”江陶心情复杂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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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屋里等了一刻钟,白珍珍都将桌上的茶水喝干了,主人才姗姗来迟。
因着江陶之前说的话,白珍珍倒也不嫌弃他来得慢。
美人嘛,总有特权。
不过,江世子都称赞一句天宫造物的男子,不知会长成什么模样。
“要见启明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呢。”
随着清越的声音响起,门外便转进了绯红身影。
赭红色宽袖袍被锦带扎束,腰间佩玉稳稳当当,未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一看就是极懂规矩的人。
最令人惊叹的还是那张脸。
柳长眉丹凤眼,唇薄而色浅,微一挑眉就是一段风流姿态。
江陶对这张脸已经习惯了许多,倒也没什么惊讶。可白珍珍不一样,她第一次看见这么好看的人,连手里的杯子都拿不稳了,直接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个各有千秋的男子齐齐侧目,白珍珍捂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话还没说一句,就见那秾艳的美人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碎片。
“这可是上好的骨青瓷,白羽部落的公主不至于这个都赔不起吧。”
“赔得起赔得起,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听见这话,江陶忍不住地想捂脸。
知道白珍珍看脸,却没想到这姑娘胆子大到了这个地步,明明之前再三嘱咐不要莽撞,却还是在顾泽栖出现的一瞬间失了分寸。
还有顾泽栖,往常他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财大气粗的太子殿下之前可是刚学雕刻就拿着极品血玉练手,他剩下的那些废料卖出去也值个百千银子,他却只是当做平常物件一般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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