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家丁冷不防回头看他一眼,便看见那人脸色冰冷,一双眼睛幽深地凝着,鬼魅一般。
吓一大跳,三步将人带到门前,不敢误事,赶紧开溜了。
楚珣进门,寿安堂安静得过分,一个人都没有,如此明晃晃,就差将牌匾换做圈套二字。
恰这时听见不远处的厢房里传出声音,听着十分像阿沅的。
楚珣心里知道不能是阿沅,脚上却不停,紧走几步,推开门。
一进门,他脚下便碰着一堆粘稠的东西,他顿住脚步,抬眼看窗前坐着的女子,那女子看见她一阵瑟缩,不是阿沅。
眼前,一具尸体仰躺在血泊中,灰白的头发沾着血,身下压住一把匕首。
他身子发僵。楚珣靠近几步,试他的鼻息已经没了。
人已经死了有一阵子了。想必是在他回城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楚珣蹲着看他一双涣散成晶体的眼睛,伸手将他的眼睛合上。
蓦地,他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金戈之声,混着军靴踏踏的声音,楚珣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外面脚步声已在门外,他推门出去。
“哐当”一声门响,楚大夫人同一群兵将站在门后。见着门里的情景,兵将立马将屋中围起。
楚大夫人厉声朝一边的人道:“赵大人,您如今是金武军的头目,此人无诏回京行马在前,杀亲父在后,罪大恶极,你还不将此等贼人拿下!”
那人却一时未说话,派人查看屋中情况,带出里面一位女子。
“此事瞧着有些蹊跷,想必是需要调查一下。”
楚大夫人扬声道:“人证物证具在,赵大人如今迟迟不动手,是否因为此人是你妹夫,要徇私枉法?”
此人原是阿沅的表哥,赵家的公子,赵晏。
他回京之后,赵氏便不叫他出去了,正好京中金武军缺人,他便补了空。
今日之事,之事城中守备上报楚大都督出城百里,无诏回京,深夜骑马疾行之事。
他跟着人来了楚家,未曾想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也从未处理过这种事情,也不信楚珣会做出此事。
一瞬脸上有些茫然,又听见楚大夫人那话,赵晏忙道:“怎会…”
他思忖片刻:“但总要先查探一下现场再缉拿人,此事若真的是楚都督所为,自有慎刑司和骊山等着他。至于我,这么多人瞧着,我自然不会枉法。”
他一说完这些,心头突然想到阿沅来。
若是此事是真的,也不知阿沅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突然发现阿沅未来。
奇怪。府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阿沅怎不在呢?
一旁的楚大夫人哼一声。
赵晏盯一眼楚珣,一脸严肃道:“楚都督,此乃公事,劳烦走一趟。”
楚珣一直未说话,只看着一边的楚大夫人。赵晏吩咐一边的兵卒拿出镣铐。
楚珣早已看明白此事。
这重重之事,想必是宇文湉专为了他谋划的。
他算准了阿沅走丢,他会亲自回来。
老侯爷身死此事漏洞百出,又若是赶上阿沅丢了的事,若此事情楚珣配合,认真查,想必能查的明明白白,只是需要费些功夫而已。
若是平时,查便查了,楚珣也未必会多说什么,可这次的情况不一样。阿沅走丢,楚珣最缺的便是时间。
他绝不可能配合调查。
宇文湉也猜到他绝对不会配合调查,才派了阿沅的这个二百五表兄来抓他。
宇文湉,他要的便是他反抗圣令,出逃而已。
到时,他没了身份,自然不能再查骨虫之事。他也知道,他一定会这样做。
宇文湉真是算的好准。
他既如此算计,定不敢要了阿沅的命,那阿沅肯定还活着。
只是,宇文湉未免也太看不起他楚珣,莫说着几十的金武军,便是他军司法那的人亲自来抓他,想必也奈何不了他。
当务之急还是追查阿沅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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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珣突然快步走前,一个躬步,将身偏转,身子略过去,几步越过数位手持刀剑的金武军,直奔楚大夫人的喉咙。
电光火石之间,楚大夫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他擒住脖颈。
四周大乱,所有人的刀剑都指向楚珣。
赵晏愣片刻,回过神扬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身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束手就擒,反而挟持证人,你若是不想活,也别连累阿沅!”
他说完这话,脸上确有几分动怒,吩咐周围:“将此人拿下!”
数个人朝楚珣过来,刀剑擦身。楚珣一脚将前面的人踹飞,连带着后面之人倒在地上。
又抽出袭来之人身侧的剑,他一手抓着楚大夫人,另一手还能抓住那剑,手起生风,呼呼作响,叫人近不了身。
等战况到了后面,那些兵卒教他骇的不住后退,四围鸦雀无声。
楚珣退后几步,背靠身后的树,手中还牢牢捏紧楚大夫人的脖颈。
楚大夫人被他刚才那一顿闪转弄得头晕眼花,又被他卡住脖子。
杀子仇人便在跟前,她脸色怨毒地盯他一眼。
楚珣沉声道:“宋沅在哪里?”
赵晏见了他这表情,又听了他这话,忙道:“什么意思?阿沅在哪里你为何要问她?阿沅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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