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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捏着自己的小帕子,磨磨蹭蹭挪了过去。
    “暖暖,你怎么了?”陈淮问。
    姜暖暖犹豫,只是拿着一双小鹿似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陈淮。
    这几日一直是一个叔叔陪着他,他带她去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不久又将她送了回来,说是要见娘亲。
    只是等她一觉睡醒,娘亲没有了,只有晓棠姑姑。
    一个大胡子的将军和她说话,说是娘亲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她来找爹爹。
    她的爹爹——
    姜暖暖沉默了一下,她一直都知道爹爹是谁,可娘亲没有答应。
    她虽然小,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爹爹的身份不一般,娘亲有段时间也犹豫要不要爹爹带她离开。
    可暖暖自己心里清楚,没有娘亲的日子,怎样都是不行的。
    姜暖暖垂下头,用力吸了吸鼻子,之后张着双手,抱紧了陈淮。
    陈淮不明就里,抚了抚姜暖暖的小辫子:“怎么了,暖暖?”
    姜暖暖带着哭音:“师父,暖暖喜欢你~”
    陈淮的一句“我也一样”没说出来,就听得姜暖暖呜呜咽咽道:“可是,我不能跟你走。”
    “我离不开娘亲……”
    陈淮愣了一刹,下一刻脑子轰地炸开。
    很好,原来安王是在这里给他个绊子。
    陈淮咬着牙点点头将暖暖抱远一点,耐下最后的性子哄道:“暖暖乖,师父不会让暖暖离开娘亲的。”
    “师父不舍得暖暖和娘亲分开。”
    “这样,暖暖先和晓棠姑姑去玩,好不好?”
    许是父女之间最为天然的关系;亦或者这段时间陈淮对暖暖的照顾,暖暖对他的话总是言听计从,信赖得很。
    当即,暖暖便松开了陈淮,一步三回头同何晓棠去了后院的厢房。
    院子里陡然安静下来,陈淮没有任何表示,但所有跟着陈淮的定边军将领都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冷下眉眼,语气轻渺:“怎么回事?”
    宣平府的陈统领不敢有所隐瞒,上来倒豆子似的把话说了个干净。
    陈淮啧了一声,又点点头。
    姜弦可以,很是勇敢,很是巾帼,很是想把他气死。
    这样的玩笑是随便开的吗?安王那样残暴弑杀、心里变态的人是可以劝说的吗?!
    为什么?
    他当年做错事她不是厌恶得很,巴不得不回来吗?怎么安王要挟她,她倒是义无反顾起来呢?
    陈淮不能往下想,越想他的心就越悬地厉害。
    此时,萧向忱自西南布防回来了。
    一路上他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就怕陈淮再受刺激,一进门,直接拉着陈淮。
    “姜弦也是担心你,她这样做也是为了前线战士,为了你。你可千万别生气。”
    陈淮侧眸,定定看着萧向忱许多眼。
    慢慢的,他眸光里的淡定漠然的伪装被撕的粉碎,与之而来是狂卷着的担忧、愤怒、惧怕!
    “我不知道你说的?”
    “我配吗?我配她这么做吗?”
    “前线战事要她这么管?!”
    陈淮忽的将堂内桌案上的文书函件一把通通扫落在地,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里,陈淮的声音颤抖地格外明显:
    “姜弦,她就是混蛋!”
    第69章 六十九.弦 “云画,孤想说,爱意不可……
    郡守府堂内鸦雀无声, 只有满地的凌乱昭示着刚刚的一切。
    陈淮发怒了,说的再明白点,是失态和惊慌。
    定边军的将领们傻了眼, 那个扶着桌案、大发雷霆的人,是他们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说着‘为情绪而乱者无用’的统帅、陈淮。
    萧向忱给卫砚急急递了一个眼色, 众人便十分理解退了出去。
    他趺坐在堂下,仰视着垂着头站立的陈淮,“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陈淮心里一哂。
    姜弦,她就是自以为是、绝情绝意。
    她不在乎暖暖、不在乎听雨眠, 更不在乎他!
    她已经吓过他一次了, 怎么还能、还能再来一次?
    陈淮心里一酸,她明明知道自己如今离不开她。
    陈淮深深吸了口气, 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就是个骗子!”
    萧向忱扶额,“抢不抢人就你一句话, 定边军五万大军就在两翼,现在拉过来最多半日, 全部码在芦苇荡, 强行过河也不是不能。”
    陈淮身体一僵,他抬起头, 萧向忱才发现他的眼神空洞的很, 现在才开始慢慢聚焦。
    这、可真行。
    搞了半天了还在世界那头。
    陈淮俯下身, 有些颓唐、缓慢的捡拾着地上刚刚被扫落的军报、文书。
    他捡起一沓纸, 淡淡道:“左翼那一支奇兵到哪里了?”
    萧向忱挑眉:“最多五天, 镇南将军一定能借道绕到临尘山后。”
    “那我等五天。”
    “不担心?”
    “担心。”陈淮挪到帅位上,沉声道:“可姜弦过去,是想让双方都少流点血。我不想让她失望。”
    萧向忱静静看着陈淮陷入思考,无人比他更清楚陈淮此时的挣扎。
    若不是姜弦离开后, 陈淮怕是也不会告诉自己,当年他经历了什么,前朝予他的伤害究竟是多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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