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把他带去派出所审了审,教育教育也就放了。
阿利卓被放出来在街口买了几个大肉包,先跑去看儿子,“阿爸没判刑,不会耽误你。”
他儿子虽然还是爱搭不理的,但到底接了他递过来的包子吃了,还给他塞回来一个,阿利卓接过包子,眼泪瞬间掉下来了。混着眼泪吃了个包子,他更有劲了,不能给儿子丢脸,好好活吧。
阿利卓从乌莹那里得知是萨仁给她提的醒,还买了东西来感谢过,萨仁阿妈都说:“看着像个人样了。”
像阿利卓这么幸运的人不多,以前犯过事的都被重判了,严打嘛,就是因为市场开放了秩序乱了,各种违法犯罪才多起来,肯定要杀一儆百。
伊林奶厂有个工人被抓了,还是东孟乡招聘过来的,初中文化,上过厂里的培训班,挺机灵的一个人,刘厂长很看好他,马上要提拔成车间副主任了。
他被举报摸了一个女工的屁股,刘厂长那个气啊,“这就什么事,想找对象了你好好搞,摸人家干什么?”
萨仁问:“我听说是过年的时候摸的?”
“对嘛!那时候倒着歇班,厂里人少,谁能想到呢?”
“举报的这人是不是跟他有竞争关系?”
刘厂长一拍脑门:“还真有!”
“不能用他,我不是护着这个耍流氓的,而是这个举报的人心不正,既然看见了,当时就该说出来,当时不说,现在有了利益关系才来举报?”
刘厂长点头,“我明白,不过这小刘可惜了。”
“可惜什么啊,他是被看见了一次,没准以前在看不见的地方还会有很多次,女孩子吃了这种亏哪好意思说呢,一说人家就会说怎么不摸别人就摸你,真以为你长得天仙一样吗?这种人就该抓!”
萨仁义愤填膺,但等判决结果下来,她也不免说了句可惜了,居然判了死刑。
她还以为就是定个流氓罪关上几年,流氓罪居然是死刑吗?她第一次感受到严打两个字的力度。
然后那个举报的,还有被骚扰的姑娘在厂里就不好过了,犯流氓罪的这位人缘居然不错,甚至有跟他关系好的说他只是无意碰到那姑娘了,根本没有摸。
刘厂长还特意问过不少人,都说这人不错,就是有点贱,跟已婚妇女动手动脚,跟未婚妇女讲黄笑话,不过那天他是真摸了人家,不止一个人看见,但这些人又说他可能是认错了人,要不就是以为那姑娘已婚。
反正就是替他说话嘛,都觉得不至于死刑,再替他说话,已经抓了判了,谁也没辄,就是姑娘跑去说没摸她,也改不了了。
萨仁干脆开了全厂大会,会上刘厂长先做了深刻反省,因为他一直觉得这些已婚的说个骚情话,打闹两下没什么。
但萨仁明确说了这是职场性骚扰,因为上过学的女工少,提拔起来的小领导大部分是男性,手里有安排值班权,有扣绩效权利的男性领导跟女工讲黄笑话,打闹,这就是性骚扰,女工们不反抗,甚至顺着说两句,不一定是她们乐意,而是她们为了工作不得不如此。
这会一开,厂里的女工积极性更高了,都觉得说到她们心坎里去了,不管已婚的未婚的,爱骚情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不得已,你恼了,别人还说你开不起玩笑。
萨仁决定好好抓抓这方面时,那个被骚扰的姑娘哭着来找她了。
第338章 赔偿
这姑娘叫陆小菊,也是从东孟乡招过来的,她特别自责,也特别委屈:“我也不想这样啊,我又没去告他,他被抓了被判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可他们总对我指指点点,好像是我害死他的。”
萨仁无奈道:“他自己欺负人,咎由自取,虽说是判得重了,但这跟你没关系,你先不要自责,然后再去面对他们的指责。”
陆小菊擦着眼泪:“我没法面对,还是辞职吧。”
萨仁虽然开过会了,但也不能去控制别人怎么看怎么想。
毕竟一条人命,而且这个小刘在厂子里人缘太好,能说会道,大家听见他判了死刑,自然会觉得举报的人害了他,还有人觉得肯定跟陆小菊有关系,她要不说,人家为什么要举报小刘。
举报的那人也怕了,他就想争个车间主任,没想着害死人,一见判了死刑,刘厂长还没找他,他自己就卷铺盖走了,就怕小刘家人找上门来闹。
可陆小菊何其无辜,这些背地里说她闲话的人确实可恶,都不能明辨是非曲直!
萨仁决定再在厂里开展□□活动,以前她总觉得好好搞生产就行了,给工人们自由活动的空间跟自由,现在发现还是得管,管风气管舆论,不能任由他们自由发展。
这时候不能提这些,她只问陆小菊:“辞职了你有好去处吗?”
那姑娘摇摇头,奶厂的工作跟待遇都不错,她是真不想辞,可是她实在承受不住压力了,萨仁开会时也说了这事,让大家以此为戒,端正自己的言行,也不要再说闲话抱怨他人。
但总有会说的,而且主要是她心理压力太大,她自己也觉得那点小事害死了一个人,就觉得承受不住,所以只要别人一背着她说话,她就觉得人家在说她,甚至觉得人家在说她是杀人凶手。
萨仁劝了几句,这事本来姑娘就挺无辜的,怎么能说是她害死了小刘,小刘先是自己行为不端,摸未婚姑娘这就是耍流氓,碰上严打了,自认倒霉吧,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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