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接过飞快扫了一眼,“不是我写的,我没有约见过李姑娘。”
飞松在旁边瞅了一眼,道:“字迹不是少爷的。”
沈晔指尖紧紧握住那张纸条,冷静下来问道:“什么时候发现人不见的。”
香巧道:“小姐晚上没吃两口饭,说想喝点甜汤,过了一会儿我端汤进去时就发现人不见了,去竹林找了大概一刻钟,没找到人就过来了。”
沈晔绷着一张脸,脸色比前几日还难看,“酉时三刻见面,现在已经戌时二刻了,接近一个时辰。”
他手指摩挲着纸张,似乎发现了些不对劲,靠近鼻子仔细闻了闻。
“纸上有一股药味。”
沈晔知道李鸢时身子不好,他转头问香巧,“她今日身子可有不适?可在喝药?”
香巧摇头,虽然心中记恨前几日沈晔对鸢时大吼大叫,但如今鸢时不见踪影,她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同他计较。
“小姐身子好了很多,这一个月来没有喝药。”
指骨泛白,沈晔死死握住那纸条。
他眸光凝在上面,“我应是知道她在哪里了。”
香巧一喜,“在哪?”
“你先回去,我会把她带回来,”顿了一下,沈晔郑重说,仿佛是一个承诺一样,“完好无损带回来。”
香巧一动不动,她向来是保护李鸢时的,听命之人是广平王府中的,她自是不怕沈晔,“回去?小姐下落不明,沈公子让我回去?我能安心吗?”
“我会把她带回来,安然无恙带回来。”沈晔重复着方才的话,一次比一次坚定。
“现在你在此处同我僵持,她就会多一分危险。”
香巧心有不甘,但还收回去了,还没走出篱笆大门,便又听沈晔说:“明早我一定把人带回来,别惊动王府的人。”
“沈公子最好说话算数,明早若不见小姐,我便只能跟王爷如实禀告了。”
待香巧走后,飞松问:“少爷怎知道李姑娘身处何处?单凭药味?”
沈晔嘴角压得很低。
他道:“麓溪镇药铺少说也有四五个,但是背靠朝廷的却没有一家,麓溪镇没有,京城就多了去了。三年前,六皇子便和三皇子争执不下,如今形势愈演愈烈,皇上百年以后必定传位于太子,但太子这位位置迟迟没能定下人选。六皇子藏着狼子野心,近年来频频崭露头角,各方面稍逊三皇子一筹,然而在政绩上却是三皇子较为出色。”
“圣上是位明君,一向把百姓放在首位,六皇子正是抓住圣上这一点,从此切入,想要取代三皇子成为太子。朝堂上自三年前就出现了三股势力,一方是三皇子党,一方是六皇子党,剩下的一方谁也不支持。”
“广平王同圣上关系甚密,且在朝中威望极高,若能够获得他支持,简直是如虎添翼,可广平王恰恰又是中立党。”
“纸条上之所以有一股药味,是因为送纸条的人是药铺伙计,在药铺待久了,身上自然有一股浓烈的药味,那纸条揣在衣中,便染了药味。”
“她不会和镇上的人结怨,那便只有一种情况,”沈晔微垂着眼,声色俱厉,“六皇子在京城有家药坊,他掳走广平王爱女,想逼其就范。”
飞松受教了,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少爷,京城中的事果真瞒不过你。”
沈晔除了学识渊博,还对京城大大小小的事请了然于胸。即便现在已经三年不在京城中了,他仍对那里的动态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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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晔带着飞松连夜往京城赶,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落锁前赶到了。
一路策马,沈晔远远望着那阔别已久的城门,不觉停了下来。
“三年了。”
太久太久没有回来。
飞松看向沈晔,道:“少爷,今晚进城,老爷明日肯定会知道。”
沈晔勒紧缰绳,“走吧。”
如今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务之急是要将人寻到,毫发无损带回去。
城西的百药堂,明面上的老板是坐诊医馆的大夫,但是背靠之人却是六皇子李元容。
一路来到百药堂,沈晔翻墙进去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李鸢时。
两人在屋顶上查看了医馆最后一间房,飞松将瓦片合上,压低声音道:“少爷,会不会是你猜错了?六皇子怎会知道李姑娘的住处?”
沈晔眉心紧锁,指节轻轻敲着瓦片,沉思片刻后,恍然大悟,“不在医馆,那便是在别院里。”
写纸条约见李鸢时的人既然能留下一个“沈”字,那便是知道他与她鸢时相识,诚然那人是近期才得知的。
几天前一男子在鸢时宅子前鬼鬼祟祟,见了他掉头就跑。
所有的巧合,都不是巧合。
一个纵身从屋顶落下,沈晔轻车熟路找到六皇子在京中的别院。
别院同府邸不同,六皇子晚上鲜少来这里。
第20章 救人
“李姑娘果真在这里!”
飞松揭开瓦片,垂眼就看到了在屋子里的女子。
李鸢时被绑在椅子上,防止她大喊大叫,嘴里被塞了一块厚厚的方巾。
手脚绑的是绸带,想来是不想让她身上受伤。
这便更加印证了沈晔的猜测。
“姑娘,别挣扎了,明天一过,就放你走。”屋子留了一个侍女,她端起桌上的水,轻声细语,“姑娘喝了它一觉到天明,大家都省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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