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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鸢时星眸闪动,围着母亲转了一圈,表明自己身子已然无恙。
    “当心!别摔着。”
    广平王妃喜笑颜开,拉着女儿细细打量,犹记得四月前她还是一副病恹恹模样,不过是短短几月时光,身子恢复如初,还是从前那个活泼可爱的姑娘。
    “女儿如今健康回来,母亲怎还哭了。”
    广平王妃高兴地潸然泪下,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望着许久未见的女儿,道:“母妃是喜极而泣。”
    拉着李鸢时进了屋子,广平王妃边走,边抱怨道:“回来也不差人提前知会一声。”
    李鸢时并不打算让家人知道她和沈晔发生的一切,掩去心里的不悦,她挽着母亲手臂欢欢喜喜道:“想着给父王母妃一个惊喜,悄悄回来的。”
    久违的家,屋子中的陈设一成不变。
    已经过了下朝的时辰,却不见李闻斌,李鸢时坐在梨花雕木椅子上,张望了一圈,问道:“父王上朝还没回来?”
    广平王妃笑容浅了几分,“你父王近来下朝晚,不过看眼日头应是快回来了。”
    短短四个月的时间,朝中局势有了微妙的变化。
    年过五旬的崇明帝身子健朗,一直没有册立太子,众皇子中独独对三皇子李元瑾喜爱有加,就在朝中大臣认为三皇子会被封为太子时,六皇子李元容崭露头角,风头直压三皇子。
    崇明帝对三皇子和六皇子同样上心,这两年来同时重用他们哥俩,朝中大臣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却是分为两个阵营。
    一边是三皇子党,一边是六皇子党。
    压对了,是荣华富贵;压错了,是深渊巨潭。
    广平王李闻斌是崇明帝的堂弟,堂兄弟两个自幼关系好。
    朝中棘手事务,崇明帝会毫不保留地向堂弟询问意见,李闻斌则是一心一意辅佐崇明帝,可以说是崇明帝身边的大红人。
    拳拳赤子心,明月可见。
    册立太子,崇明帝心里自有一杆秤,李闻斌不站任何一党,他效忠的是庆朝的皇帝,朝中党羽纷争,皆与他无关。
    太子之争三年前便有了端疑,却从今年年初开始,越演越烈。
    三皇子没有表现出对皇位的渴望,和以往一样恪守本分将崇明帝安排的差事完成,反观六皇子,则是处处与三皇子争高下,无论何事都想要胜三皇子一成,野心日渐暴露。
    李闻斌不站任何一排,看似是明哲保身,实际却招了不少恨,如今崇明帝尚在,若是有朝一日新帝登基,新账旧账怕是要一起算。
    这也是广平王妃日夜担忧的。
    广平王妃没有同鸢时说朝中的形势,随便岔开了个话题,“麓溪镇吃穿用度不比王府,哪有家中舒服,好在现在你回来了。”
    “母妃,麓溪镇比京城清净,也算是个好地方,清净之处能专心做事。”
    李鸢时笑靥如花,葱白小指从衣袖中伸出来,扯下腰间的香囊,说道,“母妃,你看我前几绣的香囊,针法要比之前好看多了。”
    广平王妃接过,粉底蓝线的香囊被细细打量。
    片刻后广平王妃才称赞道:“绣工确实有进步。”
    说完,她眉头微蹙,话锋一转,疑惑道:“这绣的是并蒂莲和君子兰?”
    香囊一面绣的是兰花,一面是并蒂莲。
    按惯例,香囊正反两面的花色应是相同才对。
    李鸢时一凛,仅仅一瞬便将错愕的情绪收敛好,轻轻一笑道:“母亲有所不知,宅子外面有一方小池塘,荷叶碧绿铺满一池,荷花骨朵一个接一个,约莫下月就开了呢。女儿闲来无事,便将兰花和并蒂莲一同绣了上去。”
    “如此美景,倒真是个好地方。”广平王妃笑着把香囊还给女儿。
    李鸢时垂眸挂着香囊,心里蓦地送了一大口气。
    那日送香囊给沈晔时,她给自己绣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李鸢时坐了大半日马车,广平王妃没有同她多聊,只让她先房间休息休息。
    回到闺房,李鸢时凝眸看了良久腰间的香囊,最终还是扯了下来。
    行至衣柜,她把香囊放进了衣柜最底层。
    又怕被丫环翻出来,她拿了几件衣服严严实实盖在上面。
    看见香囊,她莫名就会想到那个冷漠的人。
    左右开始讨厌他了,眼不见为净。
    沈晔是谁?她李鸢时才不要日日惦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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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闻斌刚下朝就被崇明帝留下下棋,李鸢时是晚上见到父亲的。
    招了招手,李闻斌眉间尽是笑意,“让父王看看不在王府有没有好好吃饭,瘦了没有。”
    李闻斌疼爱小女儿人尽皆知,听说女儿病好归来,他高兴地合不拢嘴。
    方才还为朝堂上的琐事烦闷,如今烦心事统统抛诸脑后。
    而李闻斌的话到李鸢时耳中变了个味道,父亲大人像对待孩童一样同她谈话,这让鸢时有些不高兴了,“父王,女儿早不是三岁孩子了。”
    李闻斌:“长再大也是爹爹的小姑娘。”
    广平王妃笑道:“好了,父女两个快进屋吧,再不进去饭菜可凉了。”
    广平王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如今就只有小女儿李鸢时还在府中。
    饭桌上,李闻斌心情大好。
    “鸢时,你二哥哥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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