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昨晚的事, 今晨起来,他从身后抱着她,糖糖睡在她头顶……
“陈长允!”棠钰委实有些无语。
“嗯。”身后的声音仿佛慵懒又清贵,又道, “乖,我再睡会儿。”
棠钰整张脸都红了,想起身,他整个人环着她,她动弹不了,她只能转身向着他。他没正眼,但明显却是醒着的,嘴角微微挂着笑意,闭着眼睛,暧昧道,“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你起来~”
棠钰惊呆。
然后有人一直眼睛睁开,“要不,我亲你一下也行啊~”
……
屋门“哄”的一声关上。
陈倏和狗糖糖,连人带狗一道被赶了出来。
大眼瞪狗眼儿,陈倏叹道,“狗糖糖你也不行啊,你娘把你也轰出来了。”
狗糖糖趴在他怀里,哈着气,全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一人一狗都可怜巴巴的模样。
而后,棠钰也开门出来了,陈倏当即换了语气,“都怪你,都说了你睡中间的,你怎么回事,非要跑到你娘头上去睡……”
陈倏顿了顿,原本是想推倒糖糖身上的,但是连你娘都出来了,陈倏顿觉不好,立即道,“走,找你茂之哥哥玩去~”
言罢,一人一狗飞快从棠钰眼前消失。
棠钰好气好笑。
只是两人刚跑去隔壁舅母和茂之处,棠钰还未来得及出苑中,就见有马车上前,停在隔壁苑门口。
棠钰驻足,远远看了看,没有上前,见马车上下来一男两女,衣着华贵,看起来像父母带着女儿,女儿的年纪比她的年纪要小上些许。棠钰心中隐约有猜测,正好陈元快步从隔壁过来,恭敬朝她拱手,“棠钰姑娘,侯爷让同棠钰姑娘说一声,他怕杨家的人棠钰姑娘看着膈应,让棠钰姑娘不必过去了,有他在杨夫人(茂之母亲)处,杨夫人母子不会吃亏的……”
陈倏惯来心思缜密且周全。
眼下这个时候,他是不想她露面掺和其中……
棠钰颔首,“我知晓了。”
陈元再度拱手,而后折回陈倏处复命去了。
棠钰想起方才见到的几人,又想起昨日陈倏同她说起早前杨家上下的态度,到今日,不过一晚上的功夫,就都来了这里,不是嘘寒问暖,就是缓和矛盾,其实都是因为陈倏的缘故,陈倏说的不错,这样的人家茂之确实不应当久待。
棠钰垂眸,但这些,都要舅母。
……
外阁间中,杨恩科夫妇和女儿杨苏苏都一脸关切,又紧张得站在一侧,杨恩科主说,杨苏苏在一侧挽着自己的母亲黄氏,杨恩科说一句,两人要么跟着颔首,要么补充,要么拿手帕在眼前擦眼泪云云,然后没说一句话也好,每擦一次眼泪也好,都要余光偷偷瞄陈倏一眼,看有没有惹他不高兴。
杨家这一辈,眼下还在币州城的就杨恩科和茂之母亲两人。
杨家的人小心思多。
杨恩科夫妇带了女儿先来,再然后还有长辈。
即便他们今日吃了闭门羹,还有后路;但若是府中的长辈都一道来了,这闭门羹一吃,便再无退路。
陈倏冷眼旁观,心知肚明,但没有作声。
舅母是长辈,这是舅母家中的事,他一个外人,可以在一处坐着就是给旁人底气,但要如何说,如何做,是舅母和茂之自己的家事,陈倏清楚界限,也不会越界。
詹云波昨日被他的人打断了腿,今日没来,所以杨家来的就是杨恩科夫妇带着女儿杨苏苏。
“妹妹,你看看,既然你嫁的是这样好的人家,当初何故不同哥哥说,爹娘也好,哥哥也好,自然是不会怪你的,也会替你做主的,你有苦衷,家人还会为难你吗?”杨恩科倒打一耙。
何茂之咬唇,实在听不下去。
目光看向陈倏时,陈倏朝他摇头。他想起昨日姐夫同他说的,再恼意,再生气,都不要被人乱了心气,这是他要学的第一件事,冷静,沉稳。
何茂之低头。
黄氏也道,“就是啊,妹妹,娘还想着你呢……当时娘也不是不见你和茂之,是因为娘病着,大夫说了,不见人最好,娘那时候在家中,可是连我们都不见的,一直在安心养病,你别误会了,冤枉我们。”
杨苏苏跟着抹眼泪,“姑母,娘说的是真的。”
看着眼前忽然换了另一张嘴脸的无耻三人,何茂之咬牙,但没有吭声。
杨恩科上前,“妹妹啊,这次哥哥和你嫂子来,就是同你说一声,娘她老人家病重了……就是想见你一面,你去看看也好。”
杨恩科话音未落,何茂之恼道,“我们不去!”
他永远都不要去那个地方!
陈倏没有吱声,因为见到舅母眼中一丝犹疑。
“唉,你这孩子!”黄氏原本火气就要上来,还是硬生生压了回去,“茂之,这事儿你得听你娘亲的,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别添乱了~”
“就是~”杨苏苏也酸道。
何茂之气得呼吸都重了几分,陈倏却开口,“舅母,我同你去。”
杨氏看他,不知为何,眼角氤氲,朝他温和颔首。
***
杨府内,杨氏去屋中看老夫人去了。
何茂之赌气不去。
“姐夫,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来这里?”何茂之其实不高兴。
陈倏笑道,“你看不出来你娘亲想你外祖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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