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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满堂哄闹,他却依旧翻看着手中的书,并未被外界打扰。
    可林斯言能如此,旁人却无法如他一样保持冷静。
    “辞行?他要离开书院吗?”
    “会不会就是和以前一样,只是出去一段时间,然后再回来啊?”
    因为刘玺的一句话,屋中议论纷纷,有些人仿佛天生就有引人注目的本事,就像谢池南,即使风雪堂的人从来就没怎么和他相处过,甚至还都有些惧怕他,但每次他出现或者离开都会在他们这引起不小的动荡。
    此时这群平日格外珍惜读书时间,恨不得十二时辰化作二十四时辰用的人竟都放下了手中的书,纷纷说道起谢池南。
    坐在林斯言旁边的高弘也忍不住说道:“阿言,你说二公子怎么突然就辞行了?我前几天见几个先生都在夸他,说他不愧是名门出身,文武全能,我去袁先生那边的时候也见过先生评阅他的答卷,袁先生还说若他参加科举来日一定能金榜题名,就连一向不看好他的薛先生这阵子也明显对他变得悦色起来。”
    “怎么突然就要离开了呢。”高弘实在不解。
    林斯言并未看他,他只是又翻了一页书,而后才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总有他的去处。”
    高弘并不清楚他已经知道谢池南要去做什么,听到这话,他也只是感慨似的点了点头,“也是,他就算离开书院也还是谢家二公子,总归有他的去处,不像我们。”他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笑着说,“不说了,我也得看书了,怎么样也得先努力一把啊。”
    他说完便也拿起书苦背起来。
    可他身边的林斯言听到这番话却短暂地沉默了下,他握着书,单薄的眼帘却无意识地下垂朝脚边的那半篮桃子看去。
    *
    谢池南要离开书院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东山书院,他从前虽然也不常来书院,但总归在书院挂着名,时不时也会过来一趟……如今主动提出辞行,显然是决定日后都不来书院了。
    众人不清楚他要去做什么,猜测和议论也就一直不曾间断,等谢池南从袁赴那边出来到白玉堂的时候,刚进去就看到几十双眼睛十分整齐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脚下步子一顿。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见陶野直接起身朝他跑来,“阿南,刚才有人说你要离开书院,这事是不是真的?”
    “你们都知道了?”倒是也不惊讶,刚才走来的一路就发现那些人看着他的眼神不对劲了,眼见陶野神色着急,其余人也一脸担忧,谢池南抬手拍了拍陶野的肩膀,“进去再说。”
    众人见他进来,也终于忍不住了,纷纷问道:“阿南,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决定离开书院?”
    “是啊,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薛老头又说你了?”
    “不会啊,薛老头前几天还夸你了。”
    “那到底怎么了?”
    ……
    谢池南被众人包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猜测和议论,一时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比较好,最后还是傅玄走了过来,穿着紫衣的束冠青年看着他沉默一瞬后问道:“你有想做的事了?”
    众人听到他的声音倒是都停下了声音,纷纷朝谢池南看去,等着他的回答。
    谢池南有些惊讶傅玄对他的了解,但又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傅玄向来聪慧,只是平日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此时听到他的话,他也就点了点头,没有隐瞒,如实道:“我要去雍州大营,待会就去报名,我……”他稍稍停顿了下才看着他们继续说,“我打算从军。”
    去雍州大营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谢家的男儿去军营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有些人甚至还松了口气,“原来是去军营,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还以为你要去做什么。”
    那人说着又高兴起来,“阿南,你要去大营的话,那我岂不是很快就有一个当官的朋友了?!”
    其余人也纷纷说道:“阿南,你以后可不能不认我们这群兄弟啊!”
    只有傅玄轻轻皱了眉,“报名?什么报名?”似想到什么,他忽然沉了声,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打算报名新兵?”
    “什么新兵?”
    原本正高兴的一群人听到这话也愣住了。
    他们呆呆地看着谢池南,等反应过来,陶野第一个说道:“阿南,你疯了?当新兵多累你不知道?你又不是没本事,为什么要从最低开始?!”
    其他人虽然没说,但也都皱了眉。
    看着他们一脸愤懑不平的模样,谢池南倒是还有心情笑道:“进军营哪有不累的?要享福,我还不如在家当我的纨绔子弟。”
    “阿南。”
    傅玄看着他,目光透露着不赞同,第一次反驳他的决定,“你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谢池南自然清楚,也早就想过他们会反对了,所以他才会到这个时候才和他们说起自己的决定,看着面前一众人的神情,他也慢慢收敛起了脸上的玩笑,沉默一瞬后看着他们说道:“我不是没当过将军,也不是没带过人打过仗。”
    前阵子魏垣的话还犹如在耳。
    众人都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忽然变得沉默起来。
    谢池南倒是没觉得什么,仍看着他们慢慢说道:“我那个时候脾气不好,还做了很多错事,底下那些兵虽然听话,但一来他们是顾忌我的身份,二来也是因为怕我才会如此,不像对我父兄,是打心里敬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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