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源:“……许骄。”
许骄不闹了,但也没从他背上下来,还是伸手挂在他脖子上,只是不闹了。
“马上年关了。”他轻声。
两人都想起去年年关的时候,是在庆州的灵山行宫,许骄想起就是那个时候她喝多了,各种狗上了宋卿源,还让他给她解裹胸……
他们两人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兜兜转转到了一处。
时间好快……
许骄愣住。
宋卿源又道,“早前说的好好谈谈,恩科后事情又开始忙了起来,你又同沈凌离京,朕在看东陵十八城的事,眼下可好?”
许骄知晓但凡他这么问起,就是想说了,上次是有恩科的事情在,这次躲不过。
“嗯。”她轻声。
她还是靠在他背上,下颚贴在他肩头上,脸颊微微贴着。
宋卿源没让她下来,温声道,“朕想让你入宫,你肯定不愿意。朕要真要在宫中放人,又怕委屈你。阿骄,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入宫做朕的皇后,以许清和妹妹的名义,皇后病着,平日里不需要露面,你还是在朝中做许相,需要皇后露面的时候,你寻个理由外出公干,两个身份只要不撞在一处出现就是……”
“嗯。”她又轻声。
宋卿源继续道,“如果真不想入宫,朕可以没有后宫,但要子嗣,将朕的孩子生下来,继续留在前朝。”
“嗯。”她还是轻声。
宋卿源还想出声,喉间却忍不住重重咳了几声,一连咳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一面给他拍背,一面疑惑着,“昨日还好些?”
宋卿源也这么觉得,安慰道,“这些日子风寒反复,总这样,没事。”
他是示意她别担心。
朱全顺回乡了,换了旁的大夫,可能方子不同。宋卿源的注意力不在此处,“阿骄,怎么都会有不能周全之处……”
许骄吻上他脸颊,温声道,“等你好了的。”
他看她。
正好大监入内,“陛下,太医院的药送来了。”
宋卿源一口饮尽。
换了太医,方子喝了有些嗜睡。
宋卿源回了龙塌躺着,许骄继续看着奏折,但脑海中都是方才宋卿源口中的话,悬笔微顿着,其实就算不点破,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朝臣不傻,顶着中宫和相辅的名头,一个出现一个不出现;就算有子嗣,后宫也不可能一直空置,子嗣单薄,后宫也不会空置……
许骄淡淡垂眸。
……
这几日,许骄依旧每日晨间很早出宫,早朝后去政事堂,临近黄昏前后回寝殿,有时候是他披奏折,她在一侧看公文,有时候是她替他披奏折,他喝了药入睡。
宋卿源的咳嗽没怎么见好,震得头疼,临近年关了,朝中都在议论,陛下的病仿佛拖得太久了。
太医院也会诊过,说是怕是要些时候才能好。
宋卿源没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许骄仿佛已经习惯了留在他寝宫,对他而言是好事,他反而不太计较病的事。
于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越发临近年关。
宋云澜在京中的时候,也会出现在早朝上。
宋云澜每日都会有面圣的时候,时间不长,大多是陪着宋卿源说说话,下下棋。
许骄怕在宫中遇上宋云澜的次数太多,同大监交待了一声,等宋云澜面圣后,让人告诉她一声,她再去寝殿。
大监应好。
于是往后,再同宋云澜撞上的时候近乎没有。
许骄还是每日在政事堂很长时间,有时,惠宁也会来,“相爷~”
惠公公标志性的声音很远就能听见。
这段时间都是惠宁在跑,今日御膳房做了点心,明日做了糖水,后日做了汤,天子每日都让往她跟前送,是怕她顾不上晌午时吃饭……
许骄看了许久,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良久,才伸了筷子,夹了点心在口中,忽得,鼻尖便红了。
***
“沈编纂,许相来了。”翰林院官吏快步上前,沈凌去迎。
正好黄昏前后,许骄是从政事堂来的。
“相爷?”沈凌意外。
“忙完了吗?有没有时间?”许骄莞尔。
沈凌笑,“有。”
……
“相爷,今日是要酸辣粉还是阳春面啊?”老板娘是许久没见许相了。
而且,这次又带了旁人来。
“酸辣粉。”许骄应声。
老板娘又看向沈凌,沈凌笑道,“阳春面。“
老板娘应好去做。
许骄看了看沈凌,旁人同她一道来,都会说一样,只有沈凌要的阳春面。
沈凌是有魄力和主见的人。
在何处都可见一瞥。
许骄一面烫了碗筷,一面问道,“工部的事,年关前能出来吗?”
“能。”沈凌应声。
沈凌不是好大喜功的人,沈凌若能,许骄是信的,“好。”
沈凌问,“相爷这么急?”
许骄道,“南顺临水而行,这些水利工程是重中之重,加上早前有梁城水利的空壳,这一处正是朝中和国中最敏感的地方,需要好好规划,所以想提前看看。”
沈凌颔首。
酸辣粉和阳春面端上,沈凌笑了笑,“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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