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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甜食,去苦即可,勿要贪食。”
    含着蜜饯的苏菱闻言一顿,有些心虚地偏开了视线。
    窗外的丫鬟和小厮们不时来往,脚步声却放得很轻,生怕惊扰到养病的夫人。
    “你们是都留在府中过年吗?”
    府医一愣,答道:“是。”
    苏菱望着窗外,心思却飞到了千里之外的临安城。
    旧时在临安,每逢辞旧迎新之时,苏府都会举办冬宴,盛邀城中的达官贵人前往府中小聚。小曲从早到晚,经久不散,宾客往来,何其热闹。
    只是这般热闹,不会再有了。
    祖母去世后,叔伯为了苏府家财闹得不可开交,几乎成了临安城中的笑柄,哪还会有什么心思在意区区一场冬宴。
    苏菱垂下眼睫,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府医会错了意,笑道:“将军府中冷清,比不上坊间闹腾。夫人如今身体欠安,不宜在外吹风,且先在府中将就一次吧。”
    府医说得含蓄,苏菱却意会了其中的深意。
    上次一事过后,有一阵子人心惶惶,府中固若金汤,暗中增了好些侍卫。如今除了将军府中,哪里于她而言,都是不安全的。
    或许待在府中,才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苏菱想起了临安城中逢年过节时热闹的气氛,京都较之临安城,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虽已嫁入将军府,却也只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小姑娘,总也有抑制不住的贪玩心思,免不了还是有些失落的。
    府医收拾着东西,将要起身,就听到窗外有些动静,人声被隔绝在窗外,听不大分明。
    门很快被人推开,来人卷裹着屋外的寒气,如同一道冬日的霜雪吹到了栖月阁中。
    栖月阁内温暖如春,他解下长度及膝的裘衣,随意搭在手臂上,一身白衣衬得身姿挺拔。长发以银扣高束,扎得一丝不苟,一张绝色桃花面上带着几分笑意,只消一眼,即可倾倒京都。
    苏菱一时忘了移开视线,见着他在丫鬟端来的铜盆中用热水洗净了手,用帕子擦干,朝自己走来。
    “夫人近来身体恢复如何了?”沈辞南坐在苏菱身边,将裘衣放在榻上,开口问府医。
    府医正好收完东西,站在一旁毕恭毕敬回道:“夫人身体已经恢复大好了。”
    “有在按时吃药吗?”
    府医极快瞟了苏菱一眼,苏菱不明所以,只听他道:“有的。”
    很快他又气不过似的补充了一句:“除了日日抱怨药苦了些,都挺好的。”
    苏菱瞪大了眼睛,府医这人看着老实,怎么还公报私仇,和沈辞南告状!
    也不想想他自己煎出来的药是什么味道,方圆十米的小狗闻到味儿都得跑得无影无踪。
    沈辞南面上笑意更浓,近乎有些化不开,他的视线落在苏菱刚刚喝完的药碗上:“我也喝过,是苦了些。”
    府医本来雄赳赳气昂昂和下一秒就要上场的斗鸡一个样,听了这话耷拉下脑袋,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他本来想反驳几句,话到了嘴边又止住了,憋屈得涨红了脸。
    “夫人可以外出了吗?”沈辞南见他不出声,先开口问道。
    可以是可以……府医想着,突然抬起头来看向沈辞南。
    不是将军你让我骗夫人这几日不让她出门的吗?怎么还出尔反尔?作者有话要说:
    中药真的太苦了,大家一定要保重身体!!!
    第26章 同行
    苏菱闻言,也有些诧异地望向沈辞南。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以是可以……”府医偷偷用余光观察着沈辞南的面色,只是琢磨不透沈辞南此刻的心思,只能硬着头皮答道,“路上注意,不要吹太多风,得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沈辞南会意,淡淡抬眼,正好对上了府医做贼心虚时滴溜溜转动的一双小眼睛,他深不见底的漆眸中赫然写了一行——
    你敢说出去你就完了。
    府医吓得浑身一抖,战战兢兢回了他一个眼神——
    不敢,我很惜命的!
    苏菱一脸懵地看着两人眼神交换,误以为沈辞南有意为难府医。
    府医虽然药煎得不怎样,人也猥琐了点,但好歹也真情实意帮过她几次,苏菱清了清嗓子,好心暗示被沈辞南“吓得魂飞天外”的府医:“我有事请教将军,你若无事,就先回去吧。”
    听了这话,府医的第一反应不是看向苏菱,而是看向沈辞南,像只做错了事的鹅,一脸诚惶诚恐。
    沈辞南显然懒得和府医废话,极大方地对着他挥了挥手,俨然是让他出去的意思。
    府医如蒙大赦,面上云淡风轻,脚下生风,溜得比谁都快。
    临走时他还自作聪明给栖月阁内的其他丫鬟小厮使了眼色,呼啦啦带走了一群人,最后还十分贴心地把门合上了。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苏菱反应过来的时候,屋内只剩在她和沈辞南二人,炭火噼啪烤着,屋外的脚步声杂乱,隐隐还有府医压低了嗓子的苦口婆心:“将军和夫人许久未见了,小别胜新婚,懂不懂?有点眼力见的都像我一样,赶紧出来,瞧你们呆头呆脑的样!”
    他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足够屋内的二人听个一清二楚。
    苏菱:……
    就,突然有点后悔帮府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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