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钱吗?”李官将燃尽的香烟扔掉,厚着脸皮问风红缨,“两块钱,老规矩,给了钱你问什么我说什么。”
之前在外省也是这样,但钱是李官拿着,回答问题的却是孙晓柔。
孙晓柔常年被李官pua,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想要翻旧年陈案,洗掉库班老师肩膀的脏污骂名,还得从李官下手。
“我这有——”巴哈颤着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些散钱。
数了半天才凑出两块钱。
李官来者不拒,抓起钱数都不数就招呼大女儿去买香烟和酒,自己则躲到阴凉处叼着牙签剔牙。
“问吧。”
风红缨和巴哈对视一眼,走上前半蹲。
“李官,我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要冤枉库班老师?”
李官呸掉嘴里的残渣:“冤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冤枉他了?”
风红缨:“好好说话,钱已经给你了。”
李官:“我在说哇,我——”
风红缨不屑和李官这种人耍嘴皮子,站起身:“巴哈,你去追人,将钱要回来。”
李官急了:“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嘛。”
风红缨双手环胸,目光逼视着蹲在那邋遢不堪的中年男人。
李官啧了声,说之前还瞟了眼风红缨身边的巴哈。
“你们俩个认识?”
巴哈皱眉:“认不认识和你回答问题有关系吗?”
李官大刺刺地歪坐在地,仰着头:“她是记者,你喊她来套我的话,是想洗白你老子?”
“什么我老子!”巴哈脸涨得通红,抖着手指向李官。
“李官,你给我把话放尊重点,我爸养了你三十年,难道都不值当你喊他一声爸?”
李官也恼了,蹭得从沙堆里站起来揪住巴哈的衣领。
“放你娘的狗屁!让我对着一个杀人犯喊爸,痴心妄想!”
咆哮过后,李官哈哈大笑:“你把我逼回来不就是想让我当着大家伙的面承认当年我冤枉了他吗,我现在不妨告诉你,西林·库班他就是疯子,他对我儿子做的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说着,李官不解气的踹向沙堆,激起层层灰尘,踉跄两步,李官往沙堆上一倒,在那撒泼打滚。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敢拍着胸脯说我没有冤枉人!”
“人在做,天在看,他敢将魔爪伸向我儿子,那他就做好被世人唾骂的下场!”
“你回去跟那个老不死的说,我李官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着,等着他出狱,以后他去哪我跟到哪,阴魂不散,我要缠他一辈子——”
说到最后,李官五官扭曲的不成样。
看热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李官不会这儿有毛病吧?”指脑子。
“我看他病的不轻,走走走,别看了,这种人报复心最强了,稍不留神能盯着你报复几十年。”
搓着鸡皮疙瘩,村民们做鸟兽散。
一时间,小院里只剩风红缨和巴哈。
巴哈被这些话激得浑身颤抖,风红缨将人圈抱住使劲往院外拉。
“巴哈,你冷静点,他是故意的,他故意激怒你,你一旦出了事,这世上就没人给库班老师伸冤了!”
巴哈挣扎不休,双拳紧握对着满脸笑意的李官。
风红缨微一用力将想要跟李官同归于尽的巴哈甩到小毛背上。
“走!”
小毛非常有灵性,驮着巴哈嘚嘚嘚离开了珈三村。
路上,两人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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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巴哈送到学校,风红缨戴好记者证来报社打卡。
这是淮子洲最近提的要求。
不论风红缨每天在外解决多少小案子,每天太阳下山前都要来报社露个面。
用淮子洲的话说:“你总得让我知道你今天还活着。”
有关刘老板的案子已经在首都《日报》总刊进行刊登,接下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这起集拐卖,贩卖器官,偷渡,强奸,杀人等等为一体的大案。
居安思危的老百姓目光所落之处当然是报道的内容,对于报道人风红缨,顶多感慨一两句罢了。
暗处的鹰鸠则不同,他们想风红缨死。
“淮主任~”
风红缨探头,冲伏案写作的男人喊道:“还在忙啊?”
淮子洲:“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风红缨现在是戈壁滩上的风云人物,她如果不能踩点来报社报道,脑洞大开的淮子洲会胡思乱想。
半天功夫就能想出百来种风红缨遇害的下场,每一种都其惨无比。
风红缨:“路上耽误了会——”
淮子洲:“有人找你寻仇了?”
瞅着上司焦灼的眼神,风红缨噗嗤一笑。
“没。淮主任,你最近是不是审小说审出问题来了?哪有那么坏人盯着我。”
《春芽》报社开了小说专栏,每期会放两篇连载小说,最近这一期她看了,是悬疑小说,据说读者反响超级好。
追更的读者就有淮子洲。
淮子洲嗔笑:“说起专栏,小风,你给我个专栏名,上回答应你的,这期案子结束要为你开个专栏。”
“‘瞭望台’。”风红缨歪头,“您觉得这个怎么样?”
“瞭望台?”淮子洲反复低喃,忽笑道,“瞭望大地,指引方向,俯瞰人世间冷暖,好,这个好,就用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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