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瞭望台’,淮子洲又道:“打算取个花名吗?”
作者可以有马甲,记者也可以。
风红缨想了想,道:“就叫风红缨吧。”
淮子洲:“藏真名用花名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
风红缨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躲躲藏藏的报道,我宁愿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向那些宵小之徒示威,我想让那些见不得光的人知道,我风红缨,从来不惧他们的威胁和恐吓。”
“你呀。”淮子洲对眼前这个女孩是又爱又无奈。
“我很欣慰你的无所畏惧,但你得替你几个哥哥着想,你一旦出了事,你那几个哥哥恨不得将我这宗小庙给拆了!”
风红缨龇牙:“所以我会保护好自己,绝不让惨剧发生。”
淮子洲笑笑,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写得什么?”
淮子洲大大方方的让风红缨看。
风红缨:“华国日报社先进工作者推荐表?”
淮子洲露出一个笑容:“想要吗?”
“想。”风红缨不假思索地说。
这份荣誉是对她工作的肯定,她当然想要。
“可我还没满二十岁……”
‘先进工作者’每三年评选一次,报名记者年龄须达到二十岁,她距二十岁还差几个月。
淮子洲将表填好,闻言道:“我和你想到一块去了,首都那边打电话给我,让我整理下你的简历,我立马想到你的年龄,你猜怎么着?”
风红缨满头冒问号。
淮子洲:“首都的郑主编亲自喂了一颗定心丸给我,让我只管上交推荐表,虽然推选是现在,但评选结果要等到明年二月份才公布,到那时你不就满二十岁了?”
风红缨:“这也行?”
震惊过后是开心。
淮子洲泼冷水:“你别高兴的太早,‘日报社先进工作者’称号很难拿,往年荣获此项荣誉的多是三十岁以上的资深记者,你资历浅,作品少,难以脱颖而出。”
风红缨:“没事,郑主编专门打电话过来让您推荐我,光这一点我就已经很满足啦~”
至于获奖,看运气吧,今年落选,她来年再战就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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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记者,这,我在这——”
风红缨吁停小毛,举目寻找说话的声音。
斜前方一个矮草垛边蹲着一个女人,这人叫阿坊,是风红缨暗中发展的线人。
阿坊家住在李官家隔壁的隔壁,地理位置绝佳,由她来监视李官再好不过。
风红缨拉着小毛,猫着腰蹲到草垛阴凉处。
“咋样?”
两人都不敢用正常音量说话,操着气声。
阿坊竖起大拇指:“你牛。你猜的真准。”
风红缨:“怎么说?”
阿坊:“昨儿李家来了两个城里人——”
风红缨心一紧:“然后呢?”
阿坊:“他们围着李官大女儿秀儿左看右看,说秀儿太小,力气不够,不想要秀儿,李官那混蛋一个巴掌扇过去,秀儿就抱着那两人哭,说她能干活,然后那两人就把秀儿带走了,约好每个月秀儿挣的钱会寄回来……”
风红缨脸黑成墨。
阿坊嘴一瞥:“李官真不是东西,要不是后边两个女儿太小,我看他能一口气将三个女儿都扔到别人家做苦工!”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满五岁的秀儿早早展露出来的勤快并没有得到家里人的称赞,相反,被亲生父亲李官相中,然后半卖半送到城里人家做粗活。
秀儿挣的钱并没有补贴家用,而是叫李官拿去买了禁药以及各种补药,只为生个男孩。
和线人阿坊分开后,风红缨趁着李官不在家找上孙晓柔。
“咳咳咳……”孙晓柔捏着鼻子,逼着自己喝下苦到极致的药。
“别喝了。”风红缨将药罐子拿开。
“红缨妹子,你咋来了?”孙晓柔有一瞬间的惊慌,“这药……”
风红缨瞥了眼罐子里的禁药,皱眉道:“是药三分毒,晓柔姐,你的身子不宜再有孕,这种药喝下去非常伤身子,何况……”
何况政策马上就要下来了,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不可以再生。
孙晓柔,人如其名,柔得比沙漠上的草还没骨头。
“红缨妹子,你没有嫁过人,你不知道传宗接代的重要性,一个家里没男娃就立不起来——”
“停停停。”
风红缨打断孙晓柔:“谁说一个家里一定要有个男孩?!”
孙晓柔哆嗦着嘴唇:“我男人说的,没有男娃,谁护着我们娘三?”
风红缨讥笑一声:“你现在是没有儿子,但请你睁大眼看看,是谁在伤害你们娘仨,是你男人李官!”
“秀儿才五岁,放在大城市,五岁的娃吃喝拉撒要大人看着,你男人倒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给别人当保姆。”
说着,风红缨拿起药罐。
孙晓柔目光紧紧地盯着药罐:“别,你小心点,这药贵着呢。”
“你也知道贵?”风红缨反问,“可你知道买这些药的钱是你大女儿在别人家看人脸色,辛辛苦苦挣来的吗?!”
“说的好听想要个男孩护着姐姐妹妹,难听点不就是重男轻女吗?”
孙晓柔抱着药罐拼命摇头。
“不是的,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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