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人想说,作为一个算计过皇帝的韩靖,再把皇帝送到他的手里,确定不是送人头。
可是京城既被贺遂所夺,自然由贺遂说了算。
一旦贺遂撤军,京城再无兵防守,曹根回退之路,虽各方出手,但多败少胜。曹根虽经雍州一战损失惨重,迅速整合兵马,已成卷土重来之势。
一时间众人皆忧心,京城或许会再落入曹根之手。
曹根杀过多少人?经历过京城几番动乱的人,必然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和贺遂一道合作夺回京城的那些人也得考虑,如果再落入曹根手中,他们还能不能保全性命?
衡量再三后,全都一致决定,就按贺遂说的,迁都!
这消息传入雍州时,一群人都有些傻眼。
贺遂是跟韩家有恩吗?既然把皇帝送到韩家人手中,简直是雪中送炭!
别管之前韩靖做了多少事,只要皇帝在手,所有对他不利之言,皆可运作,大改局势。毕竟手握大权的人,纵为天下人唾骂,上位者从不在意。
有人提醒萧谌和萧宁,是不是应该跟贺遂搭个线,怎么看雍州也比扬州好的多吧,至少雍州至今为止,对大兴朝表现的还是忠心耿耿的。
站在萧谌和萧宁的立场,父女二人一样的心思,并不怎么希望皇帝到他们地盘。
只是这一番话并不能拒绝得太直白。
“纵然我们雍州同京城通信,京城必然不会选择雍州。你们都别忘了曹军的兵马从雍州回撤京城,如今纵然被其他兵马牵制,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曹根一日不死,必要夺回小皇帝。
“我军与曹军交战,纵然大获全胜,亦不敢追击曹军是为何?
“既知无法正面和曹军对抗,当思避之锋芒。请君以制天下,本是好计,然若皇帝成了祸起之源,不可争之。”
明鉴终于有机会代表萧谌和萧宁,义正词严的说出一番拒绝皇帝入雍州的话。
不意外收获萧宁一记赞赏的眼神。多不容易啊,跟萧宁的日子不浅了,明鉴还是第一回 收到这赞赏。
想到这里,明鉴挺直腰杆,再接再厉道:“祸水东引。那位贺郎君,怕不是跟韩氏有恩,而是有仇吧。”
有仇才会把这烫手山芋送到扬州,且看看扬州究竟如何应对。
的确是跟韩氏有仇的贺遂,可不是想方设法如何坑人。
“将军,小娘子,青州蠢蠢欲动,是不是趁众人无暇顾及雍州之际,平定青州之乱?”比起京城一众人下的什么棋,还是关心关心他们自身更为重要。
冀州刚得,好不容易稳定时局,青州蠢蠢欲动,看情况倒是想夺占冀州不成。
“我军同曹军交战,曹军40万大军虽是败退,于旁人看来,或许我军同样损失惨重。这或许是可乘之机,能一举夺冀州。”冀州为天下九州之首,多少人垂涎三尺,意图攻占冀州。
瞧瞧曹根不就是盯紧了冀州,想方设法夺回冀州?
“青州何人?”萧宁想了想,询问青州的情况,究竟是哪一个如此胆大妄为,敢打他们冀州的主意。
“青州简明。”情况仔细打探过后立刻回禀,连什么人准备发兵也都一清二楚。
“我们动不了曹根,既然青州动,何不顺势而为?”萧宁但凡想到青州靠海,心情更是极好,仅凭冀州一地,尚不足矣。
更应该朝着沿海地区发动攻势,无声无息夺更多的地盘,如此一来盐田越开越多,钱也就会越来越多。
萧谌马上明白萧宁打的主意,眉头直跳却又说不出阻止萧宁的话来。
“不宜操之过急,还是缓一缓再说?”还是孔鸿说出了萧谌想说没脱口而出的话。
“曹根兵马众多,天下人皆避之锋芒,我雍州亦不例外,无可厚非。倘若其他各州出手,我雍州依然不作反击,落在世人眼中,岂不认为我雍州人人可欺,彼时天下皆犯,当如何?”
萧宁面对实力强大的曹根没办法,只能蛰伏以待来日。旁的人也想学曹根跟她争地盘,这口气如何咽得下?
一群人明白了,欺软怕硬乃人之本性,萧宁也不例外!
说得那么理直气壮,额,自叹不如。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须十倍奉还。萧宁本就是这样的人,一群人还希望萧宁有多老实不成。
“你出兵?”萧宁表明态度,萧谌显得气弱的询问。
“阿爹若觉镇守无聊,阿爹去。”萧宁也不跟萧谌争,如果萧谌想出去,她很乐意代父镇守。
萧谌沉吟半响,最终开口道:“你去。”
反正萧宁出去打天下也不是一两回,既然之前可以,现在又有何不可?倒不如把这事变成常态,纵然将来局势如何变化,萧宁总能保全自身。
倒不是大家都没意见,打天下,守天下,总是要分工合作的。之前因为萧宁年纪小,大家心里直犯嘀咕,怕萧宁扛不住,可这一回两回的事下来,足见萧宁担得起事儿。
既如此,父女如何分工,他们心中自有盘算,轮不得他们置喙。
只能说跟在萧谌萧宁身边的人,都已经慢慢适应这对父女不按牌理出牌。
反正追随他们,只盼他们父女安好,他们也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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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开始打青州的主意,此时贺遂提议迁都扬州,也终于开始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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