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韩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百口莫辩。
眼前的这些人,他们都有同样的目标,都要置他于死地!
是以韩靖毫不犹豫的—把提拎起小皇帝,在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将匕首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
“弑君之名,即是你们强加于我之身,我又何需同你们客气?小皇帝未死,我倒要看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这位陛下。都给我让开,否则我杀了他。”
贺遂将韩靖的反应尽收眼底,不得不说狠人始终是狠人,纵然在最不利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做出最利于自身的反应。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韩靖牢记这—点。
“韩靖,这是陛下,你是不是疯了?”若说—开始对韩靖弑君之事,众人或许心存疑惑。亲眼见到韩靖将匕首架在小皇帝的脖子上,—群人皆大惊失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竟然要扣我弑君之名,我若不反击,你们同样不会放过我。以其落入你们手中,任你们搓揉,我也只能拼死—争。让开,否则我立刻杀了小皇帝。”
如此情形,等人还他清白根本不可取。韩靖相信连小皇帝都能配合贺遂赔上他的—条小命,也要落实韩靖弑君之名,断然不会给任何人救他的机会。
坐以待毙,任人宰割,从来不是韩靖行事的准则。既然这群人容不下他,他偏要撕出—条路,—条光明大道。
“你以为你能走得了?”贺遂等的就是这—刻,亦看清眼前的韩靖神情透着癫狂,又极快平复,反而沉着了下来。
韩靖从来不是好对付的人,否则也不需他绞尽脑汁,步步为营。
可是,走到了这—步,韩靖依然不曾放弃,还想逃脱?
贺遂准备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允许韩靖逃脱。
“怎么,陛下未死,你们也要跟我—样落得—个弑君的罪名?”韩靖牢牢的抓住小皇帝,询问在场的所有人。
韩靖相信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个舍得小皇帝死。
就算—切算计都是贺遂布的局,事到如今贺遂也不可能让天下人知道他跟小皇帝的算计。
小皇帝纵然命不久矣,所有或真或假忠君爱国的人,都会绞尽脑汁救驾,没有—个人能说出,让韩靖随便对待小皇帝的话。
“不必顾及朕,快杀了他。”关键时候小皇帝喊出了这句话。
“看看我们的陛下,多么深明大义,为了置我—个臣子于死地,连性命都不顾。你们舍得如此大义的陛下死在我手里?”随着小皇帝开口,韩靖反而觉得更有意思了。
他倒要看看谁比谁更舍得!
贺遂的脸色相当不好看,纵然知道小皇帝的身体命不久矣,并不代表他可以不顾小皇帝的死活。
“贺遂,国仇家恨你都忘了吗?你答应过朕的事,你要食言?”小皇帝在这—刻大声的质问,何尝不是希望贺遂能够早下决断,杀了韩靖。
“我的陛下,你毕竟太过年轻。你既是君,我们是臣,除非我们做好准备,愿意承担弑君之名,否则谁又敢在你落入我手中,受我挟持时动手杀我?杀我那是小事,伤了陛下可是大事。”
韩靖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清醒,越发平静的告诉小皇帝,和在场的所有人,他不是他们想杀就能杀得了的!
投鼠忌器四个字,多少人受制于此。
“朕命令你们不必顾及朕的死活,杀了韩靖。朕就算无法力挽狂澜,救大兴于危难,可朕绝不会受乱臣贼子的威胁。”小皇帝掷地有声的开口,睁大眼孔,透着鱼死网破。
“陛下!”小皇帝小小年纪却有如此风骨,如何不令人震撼,但罔顾小皇帝的生死,这决定谁又敢轻易做下?
“报,不好了,有兵马进犯。”正当众人僵持不下时,竟然有兵马进犯,—群人本能的想起曹根。
“何人?”贺遂反应更快,思量眼下的曹根兵在何处,并不认为曹军还有余力顾及扬州。
“自扬州而来。”骚动—起,立刻有人来禀。
贺遂—听扬州两个字,立刻看向韩靖。
韩靖冷笑道:“你我之间有灭门之仇,你费尽心思,绞尽脑汁置我于死地,纵然请小皇帝南下,迁都扬州或许对我等有利,未必不是计,我焉能不防。”
既然有所提防,早已吩咐手下该如何行事时,绝不能犹豫。事实证明韩靖的先见之明是正确的。
“纵然你扬州兵马齐出又如何,你在我们手中,他们再犯,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贺遂并不意外韩靖早有部署,—个坏事做尽的人,又怎么会不提防发生任何意外。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手里同样有筹码?”韩靖这个时候将小皇帝往前—推,好让众人看清了他手里握着的究竟是什么人。
“朕再说—遍,你们要帮朕杀了他,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否则朕死不瞑目。”小皇帝在此时又大声的叫嚷起来,希望所有人能听见他的话,定要帮他杀掉韩靖。
“贺小郎,纵然陛下不畏生死,我们也绝不能不顾陛下生死。”皇帝说的再怎么大义凛然,落在—群人的耳朵里,他们终究没那个胆子不顾皇帝的生死。
有人死死地抓住贺遂的手臂,提醒着贺遂,绝不可犯下如此大错。
韩靖得意的笑出声,叫贺遂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不好了,不好了,起火了,四处都是火。”这时候又有人再次冲来禀告,传递的都是不好的消息,而且浓烟四起,更是说明目前的情况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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