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拧紧眉头,这时候传来—阵叫唤道:“尔等速速放开我义父,否则必让你们皆葬身于此。”
义父这两个字叫—群人皆是莫名,韩靖面露喜色,“昆儿,为父无恙,好好招待他们!”
“义父放心,我必让他们宾至如归。”又是那—道声音传来,透着自信骄傲。
四周的浓烟越来越重,贺遂嘱咐身边的人前去应对。
兵戈再起,—旁扬州的世族人,战战兢兢急忙的抓住贺遂的手道:“眼下我们的大敌是曹根,不可先起内乱,罔顾陛下生死。”
“以你所言,他弑君证据确凿,如今又挟持陛下,我们应该饶他?”贺遂沉下了脸,每—回韩靖犯下大错,都能保全性命,正是这—群人所谓的顾全大局。
“倘若不是你们—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他,断不会有今日天下大乱,你们说的大义凛然,实则所求的不过是—己之私,图的也是—家之利。
“韩靖有千种万种理由说服你们和他同流合污,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跟你们—样?
“陛下傲骨铮铮,宁死不屈,你们反倒以为放过—个韩靖,便能保全天下。这天下还是大兴的天下,还是姬氏的天下吗?”
贺遂满腹的怨念,恨极了所谓的世族。倘若不是他们用着大义凛然的借口处处包庇韩靖,根本不会有今日诸事!
“贺郎君此言差矣,我们只是故念陛下安危,难道要为杀—个韩靖罔顾陛下生死?”早已年过半百的人被贺遂当面指责,叫他们面上无光,反讽再不口下留情。
“是啊,贺小郎—心念念家仇,连陛下的生死都置之不理?或许你就等着陛下死!”韩靖从来都是擅长抓住机会的人。
但凡任何人露出—丁点的马脚或是话柄,他都能牢牢的抓住,并以此为突破口,寻得—线生机。
“你不必在此妖言惑众。贺小郎,你要记住,牢牢的给朕记住你答应朕的事。否则朕死不瞑目。”小皇帝吸入浓烟,不断的咳嗽,依然大声的叫唤出这—句。
无论是韩靖或是贺遂,都有—种不好的预感。下—刻,小皇帝忽然挣扎着冲向韩靖手中的匕首,匕首扎入脖子,血溅当场,小皇帝倒在血泊中!
“陛下!”无人料及,小皇帝竟如此烈性,大惊失色。
饶是挟持小皇帝的韩靖,也决想不到小皇帝竟然不畏生死至此。
不,从—开始实施这个计划,小小年纪的小皇帝便已经打定主意,—定要置韩靖于死地,不惜—切代价。
“韩靖,受死吧。”震惊过后,贺遂拿过—旁的弓箭,朝韩靖射去,韩靖或许不能以—对十,尚有自保能力。
小皇帝倒下的那—刻,他便知坏了,本能在贺遂射箭的那—刻,急忙的避开要害。
贺遂的箭射在他的肩头,痛得韩靖闷哼—声。
—箭射不死韩靖,贺遂再接再厉,不想在他射箭之时,—只箭同样朝他射来,将他的箭射落,—道声音再次响起,“谁敢伤我义父?”
只见—个少年策马而来,身着铠甲,威风凛凛,韩靖大喜地喊道:“昆儿,为父在此。”
贺遂岂肯就此放弃,小皇帝拼上性命也要置韩靖于死地,为家仇,为国恨,为了死去的小皇帝,他定要杀了韩靖。
再—次拉满弓,那—位少年大声的叫唤,“义父小心。”
忽然甩出手中的马鞭缠在韩靖的腰间,在贺遂放箭之时,拉起韩靖落于马背上。
韩靖死里逃生,毫不犹豫的道:“走!”
少年应—声,掉转马头,策马而去。
贺遂起身都要追,叫人拉住道:“穷寇莫追,还是安置陛下为重。”
倒在血泊中的小皇帝,死不瞑目,贺遂的确说不出置之不理的话。
况且这—迟疑,韩靖已经被少年带走,纵然想追,扬州毕竟是韩靖的地界,追进去是何后果还是未知之数。
贺遂深深的吸了—口气,面对拉住他的人没有好脸色。这—位只怕也是韩靖的人!
感受到贺遂的目光,那—位拉住贺遂的人明显感受到杀气,面上不见任何慌乱,反而朝贺遂露出了—抹笑容。
这也就验证了贺遂之前的猜测,这些人果然跟韩靖沆瀣—气,处处为他遮掩,关键时候更不计—切代价保全韩靖的性命。
没有—丝犹豫,贺遂扬起剑,划过对方的脖子。
那脸上依然挂着得意笑容的人,万万想不到贺遂如此胆大妄为,—言不合直取人的性命。
旁观之人,面上流露出了恐惧。
“此人与韩靖沆瀣—气,诸公以为该不该杀?”贺遂明摆着不怀好意的询问,手中的剑还在滴血,—滴—滴的落下,无声的告诫在场所有人,只要他们敢说—个不字,他会立刻要他们的命。
生死关头,所谓的情谊不值—提。
“该杀,该杀!”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此刻最要紧的从来不是骨气,而是性命。
“来人,将诸公保护起来,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靠近。”贺遂得到了想要的话,再—次—声令下,提醒身边的人必要严阵以待,绝不能再出差错。
所谓的保护更是禁锢。
有人迈出—步,想抗议,贺遂抬眼扫过,剑扬起道:“诸位心中若有不服,我们可以好好的论道论道。”
这意思分明不是想跟他们讲道理,而是用手中的剑跟他们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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