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是位老实人,知道什么叫受之有愧,不敢妄言。毕竟我自入荆州以来遇了多少事,旁人能装作不知,为刺史却是装不得的。
“连刺史府内的长史也跟这些事情闹不明白,难道你们道一声安乐太平,我便信了你们说的安乐太平?”
一群大忽悠想在萧宁这儿忽悠萧宁,真当萧宁是真小孩,由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萧宁于此时从台阶上走了下来,面对一个个面上挂着笑容的人,她绝无半点无玩笑之意,目光冷峻地扫过在场的人,便是面上的表情同样透着一股威严,这一刻谁还敢当她是孩子?
“殿下所指,我们倒是不明白了。不过,既是刺史内的长史闹出的事,也该由刺史负责吧?”装糊涂什么的,这可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刺客,捉刺客。”在这个时候,一阵阵叫唤声响起,却是从内宅传来。
“不好,陆长史。”自家的刺史府啊,自打陆长史住进来,三天两头遇刺,能保陆长史那条命实在不容易。
颜刺史这就要往里冲,他这一跑,有人就想跟着冲进去了,倒是萧宁压根不动。
难道陆长史以为,他就算不吱声,以为什么话都不说,事情就能跟他再无干系?
这戏萧宁唱了起来,不管是陆长史说是不说,宴请荆州的世族前来,难道他们以为萧宁是平白无故设宴的?
宴无好宴,进了这个门的人,在她没有把人治老实,都乖乖的呆着。
有了颜刺史领头,无数人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不是没有人回头看看萧宁,但比起萧宁,很多人忧心的更是陆长史!
要知道这一位对他们的事知道得不少,要是这么一个人把他们的事都告诉了萧宁,他们可就全都完了!
心中忧愁不矣。于此闻陆长史被刺,多少人心中盼着陆长史能被刺身亡?
可惜了,冲入院中时,陆长史安全无恙,旁的秋衡在那儿陪着,看起来两人相谈甚欢。
颜刺史一个完全被蒙在鼓里的人,一见陆长史只着急地问:“长史无事?”
“无事。有劳刺史挂心。”陆长史亦听见外头的喊话,同样也看向冲进来的人,何尝不是在想,他的生死有人看重,几人盼他生,几人盼他死?
颜刺史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盼着他活是真真切切的,其他人在看到他安然无恙时眼中流露出的失望,陆长史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记。
纵然明了,这些日子遇上的所谓行刺,都是萧宁有意为之,就是要逗着他玩,看他为了活着而挣扎的。
萧宁对他这一条命可有可无,不是非要保他一命,也不是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思量他们之间的事,萧宁这么想并无不可。
可是,这些人里,多少是曾经一口一个贤侄唤着他的人。
什么事都还没有,他们却已经开始盼着他去死了!
陆长史感受到什么叫寒心。
有些事或许不是想不到,但真正亲身经历,内心的痛苦总是让人无法第一时间接受。
“看到陆长史安然无恙,有多少人失望?”萧宁就等着陆长史看清楚了他所知的人性,好让他别再抱有别的希望。
须知这天底下的人,多的是唯利是图的。
一但发现有些人活着会损及他的利,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更迫切的要取这样一个人的命。
取旁人性命时,陆长史的想法同他们并无差别。可一但陆长史成为那一个即将被人取性命的人,就完全不一样了!
萧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这......”萧宁出现,有人才意识到有何不妥之外,他们似乎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流露了他们的情绪,更是被人看个正着。
“刺史府内守卫森严,这刺客想是闹着玩的吧。”于此时,得想办法如何安抚人,他们方才不过是被这突然的叫唤打得一个措手不及,怎么会盼着谁死呢?
“人命关天的大事,谁能闹着玩?”有人安抚人,还得有那配合的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把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全都给人堵了。
眼神都往萧宁身上瞟,也是担心得不行,谁知道接下来还会闹出什么事。总觉得萧宁这个小娘子越发的邪门,叫人捉摸不透。
“我让人安排的这出戏,诸位觉得不好看?”可惜,他们想堵得萧宁无可说,萧宁敢做,还真没什么不敢认了。
“不仅是这出戏,在这几天里,我啊还给陆长史安排了不少的戏,搅得陆长史精疲力竭,若不是不想死,陆长史早已自尽。是吧,陆长史。”
之前陆长史问过萧宁,萧宁是打死不认这事,现在倒好了,她竟然认了?
第一时间陆长史只想问,萧宁究竟又想干什么?
第154章 我奉陪到底
这个问题,萧宁不急于掀开答案。
问完之后的萧宁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长史,久久得不到答案,她也不急,就一直盯着,看得陆长史头皮都不由地发麻。
“殿下所言不虚。”哪怕闹不明白萧宁为何自己把自己卖了,面对萧宁得不到答案绝不罢休的架式,陆长史唯如实答之。
萧宁笑了笑,“请诸位来一趟,我其实不算是无事。”
得了陆长史的回答,萧宁又道起另一个准备,一时间让人感受到一阵冷意。
“荆州之地,战火不起,曹根建朝时,荆州归附,我朝与曹根抗争许久,供应粮食以养曹军的正是荆州。”萧宁更是算起旧账,落在众人的耳朵里,连忙解释道:“当初大昌攻荆州曾说过,既往不咎,难道公主殿下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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