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能画。”楚安连忙接话,萧颖招手,自有侍女取了笔纸上来,送到楚安的面前。
姑侄二人再一次对视,“须让三司插手吗??”
萧宁摇头,“不,此事非同小可,自设闻鼓鼓来,还未响过,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
得,萧宁这是要一举两得。
只是萧颖所担心的是,楚安能担此重任吗?
似是一眼便明了萧颖忧心,萧宁道:“那就要看,她是不是还想重蹈覆辙。”
言之所指,目光所至,楚安握笔的手一僵。她明了这样一桩事最后不容易,萧宁会通过她达到一些目的的,但这登闻鼓,她尚不知何物。
***
该让她知道的时候,萧宁和萧颖会让她知道的。
而登闻鼓响起,这是要让天下人听到,萧宁可不想让各地的鸣冤鼓在最后成了摆设。
“咚,咚,咚!”诚如萧宁所料,当这一阵阵的鼓声响起时,传遍半个雍州,叫人纳了闷了,什么时候雍州内有这般厉害的鼓,声音传得如此远,还这般的响亮。
四下交头接耳的问起,这算是怎么回事。
结果听到旁边有人科普,登闻鼓,定是登闻鼓,与鸣冤鼓一般,都是蒙冤受屈之人,但有诉求,可以击鼓鸣之。
与之不同的是,登闻鼓一响起,是皇帝亲自审问此案。
马上有人提出疑问了,说得这般好听,难道什么案子都要皇帝亲自审之?
会不会的,这鼓都响了,假是假不了的,后续的事只要仔细打听,必也瞒不住。
萧谌啊,也是生平第一回 听到这鼓声,腾的一下翻身坐起,立刻追问:“出了何事?”
对啊,出了啥事,怎么那么大的动静?
不对,之前萧宁跟他说过,这几天有人敲登鼓鼓,具体的事情吧,就是一个独女被坑,父亲被杀,眼看她也要小命不保的事!
额,当时萧谌的想法是,这怎么听起来在隐晦着啥。
他可是一个好父亲,从来不坑孩子的!
从始至终,就算在心里摇摆不定,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半句,过继或是招赘的事儿。
不过很显然,他是不曾考虑这个问题,有人付之行动了,结果是凄惨的。小命给丢了,这案子要是女儿都告不赢,接下来他该是怎么样一个惨字?
萧谌拍拍脸,让自己清醒清醒。这要不是有所关联的案子,他那宝贝女儿能这么积极的出面,还连登闻鼓都用上了。
是以,萧谌迅速地收拾,也终于可以看到跟萧宁有着几乎相同遭遇,可惜没能遇上一个像萧谌这样有远见的亲爹的楚安。
虽是女眷,萧谌又不是单独与之见面,况且闻讯赶来的人何其多,孔鸿和明鉴、姚圣、顾义,都已然到了,这倒是显得萧宁有些姗姗来迟。
“既是击响了登闻鼓,是不是该让刑部、御史台,大理寺都过来一趟?”萧宁来归来,客气地相询一句,以确定是不是该请其他该到却没有到的人来?
“可。”萧谌好想脱口出一句,你说了算。好在话到嘴边忍住了,他现在不仅仅是萧宁的亲爹,更是大昌的皇帝,有些话能不说就不要说。
萧宁提醒后,各自都是自己人,礼数到就成。
至于楚安立在一旁,萧宁不动声色地扫过,好吧,其实都明白有些事跟萧宁脱不了干系,但萧宁把戏演到这个份上,没想一人把所有的事都揽下,挺好的!
凡事既然安排了各司其职之人,自当如此行事,该让谁人负责的事谁来,他们就是摆设,是在旁作为见证的。否则要是事事都往身上揽了,旁人岂不是成了摆设?
萧宁面上挂着笑容,对于所有人的打量,都不当回事。
其实登闻鼓一响起,这三司的长官都急于跑进来,只是隔得有些远,到得慢了些,那也不妨碍。
去请他们的人走到一半,正好碰上急急赶回来的人,一对视,不用说了,赶紧进去吧,都在里头等着他们。
“陛下。”姗姗来迟的三司长官,气喘吁吁的见礼,视线亦落在一旁不作声,看起来似是很乖巧的楚安身上。但,登闻鼓一响,这出现的生面孔,必然就是击响登闻鼓的人。
同一时间,他们脑子里闪过一道念头,敲响登闻鼓的第一人,竟然是女子,是女子?
一口气卡在喉咙,好半响他们都没缓过气来。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开始吧。你有何冤屈只管道来。”萧谌于此时发话,人总算是该到的都到了,那就赶紧办起正事,都别再拖拖拉拉。
楚安等的就是这一刻,“妾的父亲死得好冤,请陛下为妾的父亲伸冤。许妾为家父奉灵,以承家父之嗣”
行,这话砸下来,几乎都把人砸懵了。
前面的话都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若不是因为蒙冤受屈,岂会击这登闻鼓。
但是,你这后面的话就不同寻常了吧,你,你要为父亲奉灵承嗣,这,这是你一个女子该说出口的话?
对,最近闹得最大的事莫过于清河郡主是否可承敬国公爵一事,但若是开了女子可承嗣的先例,承爵还用争吗?
御史大夫林铮连同大理寺卿崔令都睁大眼睛,满目都是不可置信。
这事要是成了,往后,下一步意味着什么?
不约而同的,视线都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坦然地与他们目光相触,似在无声地询问,看她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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