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讶然之色。
“呵呵。”房姨娘却颓靡的轻笑两声,勾唇道:“妾身因被罚杖刑被困在院子里已有数日,又怎么会手伸得这么长?抓走大小姐院子里的丫鬟的家人们,来污蔑五小姐。妾身不服!”
房姨娘即使是看见玉屏的家人,也不会承认,这点顾瑾棠早就猜到了。
顾瑾棠慢悠悠的拿着蒲扇道:“你的母家从宁古塔回来,有了娘家帮衬,你的手自然就能伸得这么长了。”
房姨娘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妾身知道五小姐对妾身有诸多意见,妾身之前……也却是做过很多错事儿。可污蔑五小姐这样的冤屈,妾身实在是难以承担!”
老太太拧紧了眉头,如果真的是房姨娘,敢算计到棠姐儿身上,那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她就睁眼问那玉屏和绿萍的家人,“——你们当真是被房姨娘抓走的?”
那些个民间妇人哪里见过这高门大宅里的阵仗,这数日以来的恐惧都已经把他们魂魄给驱走了。
他们就颤抖着道:“正是……抓走小人的,就是房姨娘!小人原也是不知的,只是那人提到了房夫人、詹事府少丞……小人这才知晓了!”
老太太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凌厉的光,直直看向了房姨娘。
房姨娘有些哽咽:“妾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或是有人陷害妾身,这些个小民胡诌,或是谁教他们这么说的也未可知啊——!老太太,妾身伺候老爷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不可听信她们一面之词啊。”
大老爷顾松堂对房姨娘向来没有好感,但对顾瑾棠就更没有了,他喝了口茶,还是道:“老太太,依儿子看,房姨娘说的有道理。就凭着这几小民的一面之词,确实不能断定是房姨娘所为。”
老太太瞪他一眼,“你给我闭嘴!”
她无条件相信棠姐儿。
若是她真的很要诅咒她,或者陷害顾瑾沁,为什么不在受冷落最深的那两年做这些事儿?定要等到现在。
棠姐儿那两年都忍下来了,便说明她不是这样的性子。
察觉到老太太最近对顾瑾棠越来越偏心,顾松堂只能讪讪闭了嘴。
顾瑾棠摔了蒲扇就说:“既然姨娘不认他们!那我再给姨娘看一个东西。您亲手做的好东西!”
说完马嬷嬷就把东西摔在了房姨娘跟前!
房姨娘定睛一看,正是一个布偶娃娃。她颤抖着举起来一看。
上面写着老太太的生辰八字,和她的字迹极像,也就是簪花小楷。
房姨娘凄惨一笑:“这上头老太太的生辰八字怎么可能是妾身所写?”
她心底冷笑,顾瑾棠为了将罪名安在她身上还真是不择手段。她自然清楚这并不是从大小姐土里挖出来的那个。这个布偶娃娃用的布帛是素罗,而埋在大小姐院子里的却是龙绡。
这两样布帛虽极为相似,但到底是不同的。房姨娘年轻时家道中落,曾以卖过布料为生,她自然对这些布料的种类极为清楚。
想来是棠姐儿为了逼她承认,处处模仿了一个和她平日里所用习惯相同的。
顾瑾棠微微笑了笑:“姨娘,这上头的簪花小楷是你的字体,素罗也是你素日里爱用的,你何以能否认,说这不是你做的?”
房姨娘就低低的勾唇,“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从大小姐院子里挖出来的!而是棠姐儿叫人,模仿妾身的笔迹,和所用布料的习惯,来栽赃妾身!”
顾瑾棠唇瓣边上的笑意更浓了,她盯着房姨娘轻轻的问:“那我还想问问姨娘,当日大姐姐院子里挖出布偶时,姨娘并不在。房姨娘,你怎么知道大姐姐院子里的布偶长什么样儿的?”
第40章 重刑拷打房姨娘
房姨娘身子一时就僵住了,并且惊恐到失语。
——如果她真的没见过大小姐院子里的布偶娃娃,又怎么会知道五小姐另外做了一个来陷害她!还是说,五小姐就是故意的!故意做一个来试探她!
而对于顾锦瑟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她挪了挪凳子上的屁股,噘嘴道:“若是房姨娘看过大姐姐院子里的布偶,也说不定呢。”
顾瑾棠径直问:“何时?”
她道:“大姐姐院子里的布偶娃娃挖出来以后,我便开始调查此事。此时房姨娘一直院子里养伤,未曾踏出过园子一步。”
她一笑,又道:“你说房姨娘看过大姐姐院子里的布偶,那自然是看过的!因为这根本就是房姨娘让人做的!”
“你。”顾锦瑟脸色一变,噎住了。
房姨娘脸色煞白,说不出什么话来。身子发抖,勉强辩驳道:“……四小姐说得对,妾身就是看过大小姐院子里的娃娃。这不是妾身做的……五小姐你冤屈妾身!”
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方才房姨娘信誓旦旦的话,这清风堂内的人都已经听到了。
周氏顿时明白了过来,上前“啪”的一声,一巴掌箍在房姨娘脸上,她咬牙道:“一个贱.妾,也敢在后院兴风作浪,污蔑嫡小姐!”
顾瑾沁也身子发软,终究瘫软到地上去了,她哭泣:“女儿的冤屈终于解除了!诅咒老太太的布偶娃娃,当真不是女儿做的!”
周氏赶紧将苦命的女儿拉入怀中。
房姨娘感受到众人刀子般的目光,顿时泪流满面,“澜姐儿呢,还有瑜哥儿,我的孩子们……我要去找我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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