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衔笑,饶有兴味地驻足欣赏。
很快,他注意到她放在身前的手在水中一上一下的,牵动得肩膀都颤。
在玩什么啊?
苏曜眯眼,又往前踱了两步。
顾燕时手上专心地戳花瓣,心里专心地骂苏曜,全未察觉有只大狐狸已凑近了。
直至背后冷不丁地响起一句:“在玩什么啊?”
顾燕时浑身一颤,猛地扭头。
——正对上一张大狐狸的脸。
她窒息,下一瞬即意识到自己现下丝缕未着,头蓦然转回来,双臂抱紧在身前。
苏曜勾笑,并不做什么,目光越过她香肩落下去,看到她紧按在胸前的纤纤玉手剧烈打颤。
顾燕时呼吸不稳,身上一阵阵发寒,一动都不敢动。
好半晌才勉强定下来三分,她咬着牙问他:“你……你如何进来的?”
“推窗户啊。”
他端是理所当然的口吻。
“你……”顾燕时双颊红透,外强中干地斥他,“陛下堂堂天子,怎能这样……”
“谁说天子不能翻窗户啊?”他反问。
她被问住了。
然后,他点了下她瑟瑟发抖的肩:“水冷了?”
“没……”她一下连抖都不敢抖了,“不冷。”
“哦。”苏曜点点头,“不冷就好。”
说罢,他站起身。
顾燕时不及松一口气,就闻水声一响,他一脚踏进水里。
她愕然望着他。他没穿鞋袜,但一袭常服还在身上,浅淡的银白绸缎在光火映照下反着淡淡光泽。
可他就好似没意识到这些似的,大喇喇地一步步走下石阶。
在他走到第三步的时候,她蓦然回神,紧抱着自己,迅速后退:“你干什么!你出去!”
苏曜:“我不。”
“你……你滚!”顾燕时羞怒交集。背后忽被汉白玉一硌,她退无可退,面上更红得直要沁出血来。
眼前不比当日。
当日的小小浴桶里浮满了花瓣,将她的身子尽数遮住。现下这宽敞的浴池却毫无遮盖,他什么都看得见。
她一颗心跳得混乱,脑中嗡鸣不止,僵硬地看着他步步踱近。
温热的池水浸湿了他的衣衫,连没浸到水里的部分也在他行走间逐渐沁上了斑驳的湿意。
很快,他眉宇微微皱起。
好似嫌这份潮湿难受,他信手解了腰封,甩在一旁。
顾燕时怔怔看着,腰封落在水面,一时未沉,软趴趴地漂着。
下一刹,她蓦然回神,慌不择路地向岸上逃去。
慌乱之中本就容易变得笨拙,她护在身上的手又不敢放下,速度更快不起来。
是以刚迈出一步,她从背后被一把环住腰。他用了极大的力气,一举将她挡回水中。
“啊!!!”顾燕时尖叫出喉,浑身挣扎不止。腰际又一硌,她再度抵在石阶上,终于再顾不上遮挡什么,拼尽力气推他,“苏曜你……你放开我!这地方不行!你不要胡来!”
苏曜外衣已褪,只余一身雪色的中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透出几许浅淡的肤色。
他任由她推打,纹丝不动,一手仍揽在她腰后,墨色的眸中沁出玩味的笑意:“朕若偏喜欢这地方呢?母妃能怎么办?”
“ 你放开我!”顾燕时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被他这句话放大到了极致。
她并未反悔早些时候做出的退让。
只是想起先帝,想起那两个让她生不如死的夜晚,她就很怕。
她想若在这地方行事,必定比在床上更要难熬千倍万倍,眼眶一酸,泪水就淌下来。
“这么爱哭,怎么当长辈呢?”苏曜闲着的那只手伸来,捏住她的下颌。
四目相对,浑身紧绷。
他眯眼,神色淡泊地睇着她。
幼兽面对天敌时的浑身僵硬,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怔忪两息,她薄唇又颤起来,眼泪却忍住了,在眼眶里打着转:“你……你会杀我吗……”
她带着哭腔问。
原是怕这个?
他忽然觉得好笑,嗤地一声:“不是说过了,朕不乱杀人,母妃不信?”
顾燕时咬住嘴唇。
是的,她不信。
相处越久,她越知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这样的他说出的话,傻子才会信。
可他似乎并未真想听她答案,忽而俯首,蛮横吻来。
离得太近,顾燕时不及躲避,伴着一声呜咽,薄唇已被他衔住。他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她紧咬的贝齿,霸道地探入其中,随心所欲地品尝掠取,揽在她背后的手仍紧紧箍着她,令她动弹不得。
她早已慌到极致,方才与他说话耗尽了强撑的最后两分清醒。是以在他这样嚣张的时候,她半分反应也做不出,更注意不到他另一只手已垂入水下,无声而利索地抽掉了腰间的一根系带。
她只在铺天盖地的吻中突然感到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腿上一触。
顾燕时杏目圆睁,手又拼尽力气推了他,她还下意识地想往下看,却被他及时按住脑后,动不了一下。
一吻恰在此时终了,他一松,她大口吸气,凉气灌进来,冲得恐惧无处安放。
她于是鬼使神差地扑在他肩上,一口咬下去。
“嘶,母妃——”苏曜轻轻吸了口气,身子一倾,将她撂倒在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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