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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燕时一声惊呼,只觉自己要狠狠摔下,慌忙闭眼,一只手却恰到好处地垫在了她的脑后。
    紧随而至的,是他覆下来。
    他再度吻住她,眸中却多了两分凌色。
    他好似将她留在他肩头的那一排小牙印当成了挑衅,顿时没了与她循序渐进的心思,转而直入正题。
    顾燕时的心砰砰跳着,紧咬牙关,仍禁不住一声呜咽。
    好长一段时间,她的感觉有口难言。
    她的脊背抵在汉白玉石阶上,虽有温水寥作几分缓和,也仍被硌得生疼。
    可若除却这份疼不提,她竟觉得有些舒服。
    这份意外的舒服又让她愈发紧张。她一壁沉醉其中,一壁愈发克制不住地回想过往的痛苦,提心吊胆地等着那份痛苦到来。
    那份痛苦迟迟不来,她渐渐地有些熬不住了,腰酸背痛齐涌到极致,让她觉得好累。
    怎么能这样久,还是在这么一个……这么一个硌人的地方。
    她惶惑地任他摆弄着,终于,等到了那一缕不同寻常。
    苏曜蓦然松劲,看看她额头颈间的细汗,知她累了,将她拢起来,搂在怀里。
    她瑟缩了一阵,声音打颤:“结……结束了?”
    苏曜蹙眉,低头看了她一眼,神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
    ……嫌太快?
    不会吧。
    他定住心神,与她额头相抵,故作平静地问:“母妃什么意思?”
    “就是……”泪珠又在小母妃眼中打起了转,很快坠落下来,滴到池中,“怎么……怎么不痛。”她小声问他,声音越来越低,茫然却越来越重,“为什么……”
    她尝过那种痛。
    那种撕裂般的痛,让她眼前发黑,几乎要昏死过去。
    先帝第二次召幸她之后,她断断续续地出了三日的血,痛得下不了床。
    她以为事情都是那样的。
    苏曜眼眸微眯,无声地吸了口气。
    他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怕——原来是怕这种事,不止是怕他。
    他忽而心疼,俯首吻在她额角,一直滑落侧颊,斟酌着告诉她:“不该痛的。”
    “你骗我……”顾燕时怔怔,下意识地反驳。
    他低笑:“我怎敢欺瞒长辈?”
    她一滞,不及判断有了这句话究竟意味着他所言更可信还是更不可信,眼前情景陡然一转,他已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苏曜大步流星地行上台阶,走出那一圈帘子,将她放在椅子上。信手摘下木架上的浴衣,在她身上一裹。
    定睛看看,他摒不住想笑。
    紫宸殿不仅没有她的衣裳,连嫔妃的都没有。这身浴衣是他的,裹在她身上又大又长,衬得她人更加娇小。
    他看了不多时,她就伸出手,也往那木架上够。
    眼睛却不肯抬,一双明眸死死盯着地面。
    “唰”地又拽下一件浴衣,顾燕时指尖轻颤着往前睇:“你……你穿衣服!”
    苏曜微怔,忽而意识到她为何不敢抬眼,笑了两声,将浴衣接了过去。
    他认认真真地将浴衣穿好,顾燕时终于松了口气,却不知该说点什么,犹自怔着。
    他蹲身,慢条斯理地将她身上的寝衣也穿好系好。而后再度将她打横抱起,向房门走去。
    顾燕时脑子里还发着懵,一时连挣扎也顾不上了。苏曜信步出门,穿过那条狭窄的过道,又穿过灯火通明的内殿,直入寝殿。
    待他把她放到床上,她终于从疲累中回过些神,马上往里侧一滚,裹住被子,裹得紧紧的。
    一副生怕他再动手的样子。
    他看着她的惊魂不定,轻哂:“睡吧。”
    她怔怔:“我是不是该……该回欣云苑?”
    苏曜眉宇一挑,蹦出两个字:“有病?”
    顾燕时哑然,凝神细想,便知自己这话是很奇怪。
    她只是私心里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情丢人罢了。
    好像此时溜回寿安宫就能掩人耳目,又或自欺欺人。
    可稍作细想,她就知那是没什么用的。
    若悠悠众口可以挡住,她睡在这里也不打紧;若挡不住,她从前成日成日地待在紫宸殿,就已没的遮掩。
    她于是不再吭声,苏曜安然躺下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没打完,他就看到小母妃闷着头要下床。
    真要回欣云苑?
    他皱皱眉:“母妃,外面很冷。”
    “我知道。”顾燕时喃喃道。
    踩上木屐,往衣柜走:“头发都没擦,不好睡的。”
    “哦。”他了然,枕着双手悠悠看她。
    她双颊仍蕴着微红,在衣柜前蹲身,沉静地寻出一条安静的帕子,就那样蹲在那里慢慢绞起了头发。
    她乌发厚实,适才又几乎完全没有擦过,一条帕子很快就已浸湿。她便又摸出一条,继续绞干。
    如此前后用了足足四条,她满意了,终于站起来,将四条帕子都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静静地折回床榻。
    浴衣太长,她拎着衣摆,走得小心翼翼。
    苏曜衔笑,鬼使神差地说出一句:“改日让宫人备两套母妃的衣裳放在紫宸殿吧。”
    刚走到床边的顾燕时身形一僵。
    他这话里的意味,似是想让她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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