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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义显没有说话,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看长子,咳了一声,才转向幼子,问:“八郎,你以为如何?”
    “儿不想留在京中,愿守卫我大魏边疆。”赵恒始终低垂着眼眸,声音铿锵有力,毫无犹疑之色。
    赵义显笑笑,摆手道:“朕就知道你要这样说。罢了,此事,等年后再说吧。”
    父子三人坐在一处,又说了一会儿话。
    离开时,赵恒先走,赵怀悯则被单独留了下来。
    “大郎啊,这几日的事,为父都听说了,你处置得不错,倒有点储君该有的样子。”赵义显指的,自然就是现下闹得沸沸扬扬的崔贺樟等人的事。
    赵怀悯立刻露出一抹愧疚之色:“阿父,此事是儿御下不严,才留下的祸患,哪里当得起这一声夸。”
    “好了,朕心里有数。别的自不用说,八郎,他是个好孩子,处处给你留着情面,你这个做兄长的,应当打心底里感谢他。”赵义显眸光平静,望着长子,语重心长道,“你明白了吗?”
    赵怀悯跪坐在一旁,闻言微微低头,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一抹异色,轻声道:“八郎是好的,儿明白,请阿父放心。”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竟然越写越少了!我反思我自己,明天改正。
    我看前面有评论说男主的爸还行?其实我觉得他爸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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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年节
    第二日便是除夕。
    行宫中从清早起, 便忙碌异常,各方觐见、各种仪式,接连不断。
    沈士槐身为光禄寺丞, 先前就已经忙碌了许多日, 到今日所有祭祀、酒筵齐齐而至,更是干脆提早一日, 就住在了衙署中。
    这个时候,他的位置岌岌可危,一点差错也不敢有。
    发妻亡故后, 圣人未再立后, 薛贵妃虽受宠,但到底年纪轻,身份不够, 平日操持宫廷宴席便罢了,年节这样的场合, 始终差了些分量。
    因此, 这一整日接见命妇、发放赏赐等事宜, 都由太子妃崔桐玉代劳。
    秦夫人是一品命妇郑国夫人, 既然也来了行宫,便要一早就往内帷参加诸多仪式。
    一直到傍晚时分,月芙和月蓉、尚儿三人才前往宴饮之处。
    月芙本不想去。赴宴者成百上千,不缺她一个。只是,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赵恒,她想去看他一眼,哪怕没机会同他单独说话也好。
    这日夜色晴朗, 前些日子下的雪也已融了大半, 那种冷涔涔的寒意也消失了。
    沈士槐和秦夫人已失了再想攀附谁的心思, 除了向光禄寺的上峰和同僚喝了两杯外,其余的时间,大多沉默不语。
    月蓉则跟着那几个与赵仁初一起的玩伴们打成一片。
    月芙一个人坐在座上,喝了一两杯酒,对着食案上的珍馐美馔,没什么胃口。
    她像月蓉这个年纪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性情相投的同龄玩伴。不过,这两年,她们都陆续出嫁,因出身都不算太好,几乎都已跟着夫家出了京城,到地方为官。
    现在,她的身边没什么太亲近的好友,偶尔也会觉得孤单。
    这一晚上,她往赵恒那里看了好几次。
    他身份高贵,上前奉承、敬酒的人应接不暇,好不容易有片刻空闲,才能在饮酒之余,吃两口饭食。
    从头到尾,他的目光都没往她这边看过,她甚至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她坐在哪里。
    月芙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眼看时间已不早,这一场宴席也算来过了,她从座上起来,打算早些回去。
    穿过人群,走出大殿,绕过两条连接着的廊庑,便到一条有些高低起伏的石子路上。
    这时还早,几乎没人会往这里来,殿中的喧嚣声皆被远远抛在身后,越发显得这边寂静清冷。
    石子路有些曲折,被两边稀疏的宫灯照得有些昏暗。月芙仔细看了看脚边,正要微微提起裙摆往前走,却忽然听见身后的廊庑上传来由远及近的急促的脚步声。
    “阿芙!”杜燕则匆匆走近,不知是不是因为赶得太急,一向白皙俊秀的脸上多了些紧绷,“阿芙,怎么这么早就回去了?”
    月芙看着快速走近的男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累了,便先回去,不敢劳杜郎中挂心。”
    杜燕则终于走到她的身边,听她这样刻意疏远的回答,怔了一怔,又尽力放缓语气,道:“阿芙,你何必同我这样生分?我只是听说前些日子你在路上差点被崔大郎的人劫掠,想来看看你罢了。幸好没出什么事。”
    面对这个曾经与自己朝夕相伴整整两年的男人,月芙的心里有种奇异的陌生感,这种陌生感,甚至盖过了原本该有的愤怒和厌恶:“多谢杜郎中,我的确没事,这就回去了。”
    杜燕则赶紧又走近一步,唤住她:“你若有需要,仍旧可以来找我帮忙,我——”
    这话一下让月芙十分不适。
    “不必了。”她冷冷地打断,“杜郎中与我早已没有关系了,不该再与我有任何牵扯。与公主的婚期将近,杜郎中还是专心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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